青衣(二) 青衣 (三)
青衣(四) 青衣 (五)
青衣 (六) 青衣 (七)
青衣 (八) 青衣(九)
青衣(十) 青衣(十一)
青衣(十二) 青衣(十四)
青衣(十五) 青衣(十六)
青衣(十七) 青衣(十八)
青衣(十九) 青衣(二十)
青衣(二十一) 青衣(二十二)
青衣(二十三) 青衣(二十四)
青衣(二十五)
早晨睁着迷蒙的双眼摸到医馆,被祁老头大大训斥了一顿,于是站在柜台前半死不活的抓药,脑袋颇有节奏感的随着祁老头的训话一颠一颠,手上抓出去的是什么药完全不知道,果然一会儿就有人来投诉,本来是补肾壮阳的药,回家熬来吃,结果临床直接奔茅厕拉肚子拉到脱水——祁老头拉开柜子一看,果然半斤巴豆没有了。
于是我被罚到一边去研磨药粉,一边磨一边打瞌睡,名贵的天麻渣子滚了一地,祁老头吹胡子瞪眼,放了我一天假,把我扔到大街上去,再也不让我碰他的宝贝药材。当然,工钱也是一并扣了的。于是我欢乐的跑回租的房子里呼呼大睡,一直睡到午时才起来,过了饭点,只好出去寻吃的。
洛阳不愧是天下名都之首,行人比肩接踵,街道两侧有着琳琅满目的货物和各具特色的小摊位,小摊贩们用着南腔北调的声音叫卖着,十分热闹。我自从来洛阳之后一直深居简出,少有出门,此番出来看见这么热闹喧嚣的场景,玩兴大起,索性沿着街道慢慢闲逛,囊中虽然羞涩,所幸街边卖的东西也不贵,看着走着吃着玩着:李家香铺新出了玫瑰粉,果子行又新上市了几种时令水果,曹婆婆家的肉饼皮薄馅多兼之多汁美味,也才十文钱一个,王楼山洞梅花包子和段老伯家的包子又是不一样的风味,南街的羊羔酒每角八十一文……
屋里酒正好没了,我打两角回去给段老伯备着,他年纪大了总爱喝一两口小酒,羊羔酒暖胃,正适合老年人。排队打酒的人很多,我在后面乖乖排着,却听得前面几个打酒的在闲聊,一个道:“老陈,我觉得最近洛阳有点不对劲,你发现没有?”
被叫做老陈的那个人沉吟了一下,道:“好像是有点,城里莫名奇妙来了个**,人只能进不能出,还搞什么郎中到衙门登记画像,奇奇怪怪的,老吴你又有何高见?
老吴屈着食指摸了摸下巴,又抱臂顿了一下,缓缓道:“如果我所料不错,九州那边肯定有人混进洛阳来了,或者是别的什么重要人物。”
老陈道:“找人还不简单,让金吾卫**搜城不就完了,搞什么郎中登记?还有最近对苗人什么的也盘查很严,莫非是九州和南蛮联盟了?”
老吴两眼看着前方,严肃认真道:“这事不简单,洛阳**,只进不出,肯定是为了搜查什么人,盘查九州的细作最有可能,而且估计这个细作是伪装成大夫进的城,所以才登记和画像,至于苗人盘查,莫非那九州的细作是苗疆来的?没听说九州和苗疆那边的人有勾搭啊?还有昨天晚上听到的奇怪的琴箫之声也颇为诡异,莫非是传递消息的法子……”
看见老吴陷入沉思状态,老陈迟疑试探问道:“那结论是什么?”
老吴回神过来,蹙着眉头,一本正经道:“结论就是最近咱们应该多保养身体,喝点小酒跑点路,少行**多禁欲,远离医馆这种危险之地,还有老陈啊——”他拍了拍老陈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你呢,最近少去青楼找你那个什么春花,说不定什么琴师啊舞娘啊什么的就是个九州细作,到时候牵连到你就惨喽!没有细作,也有什么花柳病啊,你家的母老虎啊……哎呀呀……得了花柳病或者被你家母老虎揍的半身不遂的话去找大夫也很危险,指不定就找到九州的奸细……”
老陈愣了一下,一拳打过去:“好你个老吴,我还以为你说正经的,原来是拐着弯取笑我!”
老吴装了半天严肃的脸终于憋不住,笑得前仰后合,一边躲着老陈那晃晃悠悠的花拳绣腿,眼看着那一拳要打到了,老吴突然一拍大腿,对老陈喊:“我的娘,有要紧事忘了!”
老陈的拳头停在半空中,道:“什么事?”
老吴道:“昨天老白跟我约好今天去西巷子口的茶馆听说书!今天是那个说的最好的驼背李上场,马上就要开始了,快走快走。”说着拽着老陈就往那边冲去。
“我的酒还没打呢。”老陈被拖在后面喊,完全忘记自己还有没打出去的一拳。
我排在他俩后面一直没说话,九州?细作?郎中?传递信息的琴箫?不会是来抓我的吧?我想了想,觉得这想法很可笑,我连九州是个什么帮派都不知道,也就是景轩和尸体提到过。我笑着摇摇头不再想,说书?心中有些许好奇,桃花树环绕的小茅屋下那个唾沫横飞的影子没有预兆的出现在脑海里面,我微微笑了笑,提着酒往西巷子口的茶馆走去。
茶馆在洛阳城东瓦子区边缘的一个小巷子,七弯八绕的,绕了一小阵还没找到,我在狭长的巷子里面一个人行走,脚步声在空无一人的长巷子中分外的响,估摸着自己是走错路了。没有风,身后有窸窣的叶子拂动的声音,身后有人跟踪。
我伪装没有发现跟踪的人,闪身进了一个偏巷,然后找路绕出去,隔着几道墙能听见那边急促的脚步声响,我来不及想是谁在追我,身后的脚步声还在,便找了个口子冲出去,未料到眼前正是说书的那个茶馆,人满满当当的塞了一屋子,我急忙进了茶馆,远远的看见人群中有个空着的座,挪过去坐了,躲在一群人当中比较容易逃脱追踪,我稍微矮了矮身子,隔着人群往茶馆入口偷偷张望。
不一会儿,两个左看右看扫视人群的人走了进来,一个身材微胖,一个瘦小精干,竟然是那日在河上劫我的两个山贼,婆婆打伤了一个,我的匕首毒到了一个,都被白发的羽叶救回去了,怎么如今却出现在此处,而且还不明目的的追踪我?
我把头上的发钗取下来,盘着的头发哗的垂下来,再散散的扎了个别的发式,坐在人群中,站着坐着的人越来越多,那两山贼张望了许久还是没有发现我,就在入口的门框处坐了,我也不敢动,伪装听书。
这时,右前座突然传来喳喳喳的声音道:“哎呀,他手动了!他拿酒杯了!他他他喝酒了……连喝酒的时候还是这么好看……”
“嘣”的一声,右边那个被中间那个敲了个暴栗,一个温软清脆的声音道:“丢人!”
被打的那个委委屈屈的道:“长得那么帅不就是给人看的么……”
又有左边一个噗的笑出声来,轻声道:“吓走了就没得看了。”
“唉——”中间的那个轻轻叹了口气,又幽幽的道:“果然不管是**服还是白衣服,都是那么百看不厌啊……”
我听着那几个声音觉得莫名的耳熟,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听过,正准备从侧后偷偷瞄一眼前面坐的是谁,结果前方中间那人邪邪勾着嘴唇回头对我一笑,道:“青衣姑娘,偷偷坐在我身后,你莫不是来投怀送抱的么?”
我惊的往后一仰,竟是白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