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喊来,鼻子登时有些酸,身体怔在原地,直到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恍惚有个人影走进来抱住我,温柔的摸着我脸的轮廓,轻声在我耳边说:“你瘦了。”
强作镇定了那么久,眼泪终于止不住,沿着眼角不停往下淌。
我就这么安静的哭着,景轩就这么温柔的抱着,许久了,方才抬起头,眼睛红红的看着他的脸。
景轩凝视着我,柔声道:“怪我不好,我没想到她们居然把信给你看,你一点准备都没有。”
放肆的流完眼泪,脑袋还是混沌的,我只是这么仰着头,睁着红通通的眼睛傻乎乎的看着他,并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景轩在恍惚的影子中对我展眉一笑:“放心,我不会按照娘说的做的,凤槿过门顶多和你平着,你永远是我慕容景轩的少夫人。”
我突然浑身一凉,直觉的挣出他的怀抱,望着他的眼睛,却没有说出话来。
半响,我眼睛黯了黯,喃喃道:“原来那信是真的。”
“青衣你听我说,”景轩环住我的手臂,“凤家和慕容家世代渊源,慕容家要遵祖训重新崛起于江湖,同凤家的联姻必不可免,况且汉人习俗里纳妾是极平常的事情……”
我截住话头,只问一句。“那你喜欢她么?”
“江湖厮杀,拼着性命,我和她战场上生死之交,自然会有情愫。”
“那么我呢?”我低低的喃到。
“从苗疆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爱上你了,不论多久,我都会爱你。”
心有些翻腾,我剧烈的咳嗽起来,嘴角扯出来的却是笑:“在我们苗疆,男人喜欢女人和女人喜欢男人都是一辈子的事情,既然你喜欢我,又怎么能再喜欢她?”
景轩看着我,没有说话。我冷冷的向后退,看着他的眼睛,看着他的容颜,那个曾经为我挡住毒蛇的景轩,那个在玛尼河畔对我说我们永远不分开的景轩已经不在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中原的人会容忍分叉的爱情,难道不是像天上有两个月亮那么可笑么?
“你不必再爱我了。”我留下这句话,离开慕容家,离开江南。
我离开的第三天,在一个残破的石桥的一头,遇见了凤槿。火红色的裘衣换成了丝绸料子,依旧是红的颜色,头上插了精致的步摇,平添了江南女子的风韵,只是手边还是那把剑,看得出她在路口等我。
我在石桥的一头看着她,如同她看着我一样,并不说话。
“其实你本不必走的。”她突然道。
“你不是我。”我只淡淡回。
“我来没有别的意思,向你求一样东西。”凤槿微微皱眉。
我颇为疑惑,离开慕容家,只带了婆婆送给我的苗人的嫁衣,身上一件素色衣衫,别无其他,会有什么值得她开口求的。
想了想,我笑:“我出来没有带任何慕容家的东西,莫非是求我首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