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二) 青衣 (三)
青衣(四) 青衣 (五)
青衣 (六) 青衣 (七)
青衣 (八) 青衣(九)
青衣(十) 青衣(十一)
前情提要
河畔道别,青衣毅然离开。与景轩的再次重逢和再次分离竟然是如斯情景,青衣新心灰意冷,只想漂泊他乡,未曾想船开到半路,却遇到强人。
是凶是吉?是祸是福?
我右手紧紧的抱着包裹,眼神警惕的望着掀开帘子进来的两个人,背在身后的左手已经把防身的匕首拿出来,只是没有动,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绷紧了,一碰,就会抖。两个人狞笑着走进船舱,壮实的那个就开始动手拉我,我冷冷的看着他,匕首拿出来,往前刺去,堪堪刺到胸口,瘦的那个眼睛毒,抢过手来把我手别开,男人的力气很大,我挣扎不开,手被制着,那一个一边去找绳子。
手好像在被什么人抓着掰向一边,后面有什么东西好像在往身上绕,这几天本来精神就有些虚脱,我只觉得心头一阵翻滚,终于忍不住尖利的叫出声来,死命挣扎居然挣脱了,我的匕首终于划到其中一个人的手臂,立刻肿起来乌青的一块,我踉踉跄跄的跑出去,外面的冷风一吹,稍微清醒了一点,只看见瘦的那个抱着胖的那个跑出来,恶狠狠道:“*****,快把解药拿出来!”匕首上有苗疆秘制的毒药,致人死地。冷风吹着反而无比冷静,我瞧了眼两人,再瞟了水面情况,大略记了下方向,跳下水去。
小时候玛尼河边也时常嬉戏,浮水的技巧还是有的,只是刚下水,我就后悔了。现刚入夜,又是春寒,河水凉得刺骨,经景轩一变后精气神已大不如前,在水中已经力不从心,而身后蓦然听见扑通跳水的声音,貌似是追来了,我死命往前游着,却越来越觉得昏昏沉沉,手脚有些不听使唤了。
心里恐慌得要命,脑子里却本能一直不受控制的在念,景轩,景轩,我快要死了。
景轩,你快要看不到我了……
我不要想起你……景轩……景轩……
高度紧张之下脑子里不停飘过各种曾经的片段,苗疆的,江南的,仿佛有一个人影出现了好多次,一直闪现着,逐渐放大起来,却不是景轩的脸,而是带着嘴角斜斜上翘的弧度。
景轩,我爱你。
可你是谁?
手脱力的划着,触摸到土坷垃和杂草,居然半飘半游的到了岸,我的收紧紧的抓着岸边的草根,使劲的爬上去。头脑已经有些不清醒,前方的夕阳落成血红色,而身后有手扑打着水的哗啦声,我吃力的转过头去看,那个瘦的人已经死命的游过来,而那边艄公的船也在远远的往这边靠近。
我心下一冷,手脚已经完全没有知觉,竟然还是踉踉跄跄的站起来,往前一步一跌的跑。血红色的云下面,隐约看见前方有一个小茅屋,闪烁着一两点灯火,本能的就往那方向跑,身后的人已经越来越近,我已经能够很清晰的听见他喘气的声音,衣襟突然被一只手抓住,往前挣扎着,布片挣掉,不敢往后看,就这么跑着。后面的脚步声却停了停,隔了一会儿,又下决心似的继续响起,我跑到茅屋的门口,已经没有力气敲门,就这么软倒在门外,身后的脚步声已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终于到耳边了。
还有意识,还能听见声音,却一点也动不得。
隐约脖子被人掐着,一个男人低沉而沙哑的嗓子道:“解药,不给老子就杀了你!”
他眼睛微微有些红,手上下劲十分狠,我除了微弱的喘气,却再说不出话来。
“我倒想看谁这么大狗胆敢在我这杀人。”屋内的灯火闪了闪,一个淡淡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语音淡而稳,不带感情,却不知为何隐隐有震慑心神的气势。
男人语气有些犹豫,道:“老太婆,情非得已,我兄弟被——”
“啪”男人被一耳光扇出很远,模糊看见站在我前面的是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妇,白色麻布的衣服,杵着一根拐杖,我只看见她衣袖动了一下,身形根本未变,而抓我的男人却已被打出颇远。
“对老人家也不晓得尊重,‘老太婆’三个字也是你能喊的?给你个教训,免得你折寿。”老妇人往前走了两步,微微一笑道:“十年前刀小子与我订约,你们寨的人绝不踏进老太婆居处五里之内,我留门前一条河给你们过是我老太婆的仁慈,今天竟然有人来找死,有胆气!”
我此刻才敢转过头去看她容貌,虽然年岁已大,却风韵犹存,一颦一笑都很是好看,只是眉心有股天然的威严,让人忍不住害怕。年轻时,应该是个十分美貌的女子。
“老人家,情况紧急,我兄弟被这贱人用毒匕首刺伤,在船上快死了,这贱人却偏往您这儿跑,我们兄弟本来知道刀老大下的死命令,可是——”男人的语气,隐忍带着不甘,却很焦急,脸上的担心非是伪装。
“原来知道还敢往这儿走,”老妇人轻轻笑了笑,“很不错。”
“只要您让我把这个女人带回去,解了我兄弟的毒,我立刻负死来请罪。”男人眼睛恨恨的盯着地面,似乎要剜出血来。
“晚了!”老妇人仰天凄怆的笑道,“今日是我丈夫的**,擅闯者死!”
耳膜被震得生疼,我知道笑声中带了内劲,那边男人随即便一口血吐出来晕了过去。奇怪的是,我只觉头昏脑胀,却没有其他异状,老妇见我依旧眼神清明,脸一沉,手掐住我的脖子,气息一下子续不上,恍恍惚惚念了一声景轩,便无知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