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外传(八)
云南,无量山。
山清水秀,江湖曾有无数帮派想在此开山立户,到得后来,却只剩下两个门派。逍遥派与无量剑派。无量剑派乃是一个小门派,虽人丁兴旺,却高手乏陈,到是那逍遥派,单单只有那个传人,却稳稳将无量山逍遥派托进那江湖九大派,逍遥掌门无崖子一生博学,画艺,武功,琴棋书画,戏曲,品酒,医药,赏花都有颇深造诣,这八个弟子却无那般天赋,只是各学一般技巧,合称无量九杰。这医药一道的传人,便是阎王敌薛慕华。
薛慕华于医道可谓奇才,但武功一道却不得无崖子精髓,故立下一道规矩,凡是来求他医治的江湖人,必要传他一手绝技。
这规矩虽说极不合理,想那江湖中人都是靠自己几十年练就的一手武功行走,如何能传他人,但天下医生虽多,但能起死人,生白骨的神医却只有他一个,你若答应便医,不答应你自去寻名医诊治。
后来无崖子的开山弟子***叛出逍遥派,远遁星宿海,自创星宿派,这九杰余下八人也离无量山而去,于一山谷结庐而居,又称函谷八友。薛慕华虽也名义居住于此,却长年出谷采药,到是这八友中最飘忽之人。
这杀生与萧廷来函谷寻薛神医正碰上那薛慕华云游采药,此时萧廷身体已无大碍,行走运功皆已恢复,只是这双手,虽得那奇人明月赐黑玉断续膏却也不见好转,焦黑如碳,萧廷虽不在意,可杀生却甚是伤心,这手乃是因为自己功夫粗浅被那杂碎忍者所伤萧廷才引天雷所毁,与自己实是有莫大干系,这一路,杀生将那萧廷恨不能头顶嘴含,惟恐再受了伤。
杀生与萧廷走进函谷,只见这山谷虽小,却别有洞天,几间草房,数棵云柏将这山谷点缀的如同世外桃源,正对入口处,乃是一个巨大的棋盘,总有几丈方宽,上面摆着一副残局,那棋子各个如同馒头大小,一名老人正与一个壮年汉子对奕。
杀生与萧廷走上前去,那两人如同不觉,自顾盯着这棋盘,杀生和萧廷也乖巧,不敢打扰,便立在旁边观棋,只见那老者执黑,壮年汉子执白,到似这老者把这汉子围住,走脱不得,那汉子左突右冲寻不得出路,急的“哇”一声吐出口鲜血!
老者急忙探手隔空点了那汉子的几个穴位,那汉子挣扎立起,苦笑道:
“师兄,可笑我***枉称‘棋痴’却十年解不开这珍陇棋局。”
老者叹了口气,也不说话,将棋盘上二人所下之子悉数拾起,又回到那残局开始一步,那***回首看见杀生二人,急忙问道:
“二位少年何人?”
萧廷行了一礼道:“在下武当萧廷,这位是少林的师兄杀生,慕名来寻薛神医。”***早看见萧廷双手焦黑,便道:
“薛师兄云游采药去了,不知道何时才回,我见你双手焦黑,想是火烧雷击所伤,于身体无碍,便不若在这山谷住下,陪我下上几天棋可好。”
二人听得薛神医不在,脸上一阵难过,那***看在眼里,急忙道:
“薛神医虽然不在,但是药房却在,只要你们陪我下几天棋,我便帮你们取薛师兄的药来,如何?”
萧廷奇怪,便问道:“兄台何不与那老者另下一盘,那老者棋力虽高超,但刚才却胜在残局执黑之势,如果另起一新局,你必不输他。”
***叹口气道:“你等不知,这残局名珍陇,奥妙无穷,内含多般变化,乃是先师布下,不论人品,是人便可执白对下,凡能破开,便得传师傅武功真传,我大师兄聋哑先生***十数年来整日所想,都是这棋局,如何还有心思与我对奕。”
萧廷本就是诙谐爱玩之人,觉这棋局有趣,便道:
“如此,我二人就等薛神医几日,切让我与这苏先生走上几步。”
说着,到得棋盘前,深施一礼:
“武当弟子萧廷,请苏先生指点围棋一道。”
***略一点头,手一探,抓起一枚黑子落下棋盘之上,萧廷思索一会,落了一子。
杀生与那***见二人已然落子,便围了上来,那杀生不懂围棋一道,只是乱看,到是***,见萧廷所落之子,不住称赞。
***也不思索,见萧廷所子,便一步压住萧廷突围之路,想是他十数年已经想遍所有突围之道,所以,信手拈来。
萧廷见***将自己先锋子堵死,眉头一皱,取一白子欲破开西方黑子冲击的势头。
***见后,不住点头,面上一阵欣喜,又跟了一子。
萧廷又思索一阵,落了几子,见败局已成,刚要掷子言败,杀生便怪叫道:
“猴子,那老头要吃你被围的棋子,你便叫他吃好了,你自己杀出路先逃,总比等死的好!”
萧廷一震,忽然哈哈大笑:
“老秃,这围棋一道哪有自杀士卒的,虽偶有反噬,也是自送三,四子,我若自送数十子,如何还能成事,不可乱说。”
***也摇头道:
“无稽之谈,无稽之谈!”
殊不知,后来却也是一名少林僧人,虚竹一子自断后路,破釜沉舟将这珍陇棋局解了。
萧廷将手中白子一掷,躬身道:
“晚辈棋力低微,解不开这珍陇棋局。”
***一脸惋惜,不住叹气,将所下之子又拾起,自行琢磨。
***见萧廷认输,急忙拉着他跑进一间草屋,只见里面只有一张木床,此外就只有一张棋盘,萧廷一笑:
“范兄果不负棋痴之名。”
***也不说话,将那棋盘布置好,才说道:
“你执黑执白。”
萧廷道:
“自然范兄执黑,如何能叫区区先落子。”
***也不答话,两人落子如飞,不一会儿,便已布下一个腰刀定式,至此,两人落子才开始思索。
那杀生见二人去下棋,自己便在谷里乱转,正转时,忽闻的一阵酒香,循香走去,却是一个草屋,杀生推门便进,只见草屋简陋不堪,只有木床一张,到是地下,有一口地窖,酒香正是从这窖里传出。。
杀生顺着木梯爬进地窖,只见里面点着一盏油灯,堆放着许多酒坛,酒香醇厚,杀生如何能忍的住,心想:“我且喝他几坛,若是人怪了,我便与他几两酒钱。”
想完便抓起一坛酒,左掌拍开泥封,酒香顷刻弥漫地窖,杀生将坛口对准自己嘴巴,便朝肚里灌去。
不消片刻,这一坛酒已经干了,杀生匝了匝嘴,自说道:
“如何这般好喝,且再喝他一坛。”
说着又提起一坛朝嘴里灌去。
刚喝到半坛,就听地上有人唱道: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消万古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