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不知何时,桃花源竟淅淅沥沥地飘起了小雨。雨丝断断续续,在微风中略略倾斜,两只大雁嘶鸣着飞过,它们拍打着翅膀,偶尔脖颈交织缠绵。
她抬头,仰望雨中的这一幕,无暇拍去落在肩头的桃花花瓣,只是自顾自地低语呢喃着:
桃花树梢桃花俏,桃花源里桃花飘,桃花仙子桃花面,惊入心涧随天老。
桃花源依旧,桃花诗依旧,只是为桃花源而写桃花诗的那人,却已不在。
她的眼角没有泪珠,只是从他走的那天起,桃花源的雨,再没有停过。
楔子
大洋彼端
半夜三点多,孔享被公寓外面酗酒晚归吵吵嚷嚷的一群学生闹醒。他们在不停地敲打她的房门。她甩了甩被睡乱的头发气势汹汹跑到门前打开小窗口,使尽浑身力气吼了一嗓子,Fuck off !
他们一阵哄笑,然后东倒西歪地朝走廊里面走去。
她返回屋里往榻榻米上一歪,胸口上下起伏,眼泪不争气地顺着眼角流下,耳边又不停地响起老妈的声音,严序七月十五号办喜事,你正好能赶上,你也抓紧找个对象啊。
唉,为什么是现在。为什么不早不晚偏偏是现在?!
为什么早在一年前严序还调侃她说,“念完赶紧回来,可别考什么硕士博士了咱俩直接把事儿办了得了。”
可是一年后的今天,却和秦淑领了证!
若是不爱,为什么不早说,若是爱,难道连一年也不能等吗?
从小一起长大,十几年的青梅竹马,十年相伴的青葱岁月,竟敌不过一个游戏里的秦淑?!
无奈归无奈,痛苦归痛苦,如今的孔享,除了回国别无选择。
对于任何人来说,回国无疑是令人欣喜激动兴奋的,可是对她来说,却跟被扭送到地狱经受百般煎熬一般令人抗拒害怕。
她实在害怕见到那两张脸,他的,还有她的。
飞机上
熊宇贺找到自己的座位时,见已有人端坐其上。
“Excuse me?”
她抬起头。
啊,他倒吸一口凉气!
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布满血丝的呆滞空洞却充满了忧哀怨毒的大眼睛。几缕碎碎的头发乱乱地洒在脸颊旁边,凭添一股子阴森森的晦暗。
他左右看看机舱里陆陆续续进来的乘客,强作镇定道,“Sorry but you are in my seat.”
她薄唇轻启,恨恨地吐出几个字,“你坐我旁边不行?换一下位置会死?”
他连忙点头,“行行行”,闪坐到她的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