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她说,如若我爱上一个人,我必然会告诉他。
他说,如若我爱上一个人,我必然不会告诉她。
于是,相逢
(一)
忽如相见
风轻轻拂过,遥遥听见铃铛的玎玲声,一名男子骑在马上,得得前来。举目仰望,清秀的峨眉山近在眼前,一条从山下蔓延而上的红柱长廊如丝缎缠绕在山间,铃声正是从廊檐下的铃铛处传来。而那一座座亭台楼阁犹如丝缎上的珍珠镶嵌在林中,依着长廊,仰头依稀可见山顶白色的高大主楼,红白两色的交相呼应让峨嵋更添典雅。
一条河静静流淌在必经之路上,男子下马,忽然听见对岸传来低低的歌声。
歌声很轻盈很低,却一字一字传入男子的耳中。字字句句很简单只是那几句: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
心悦君兮知不知?
男子突然笑了,为什么每一个女子都期盼着王子的来临。那么普通男子该如何自处
歌声越来越近,一名穿着墨蓝色布衣的女子从竹筏下跳了下来,溅起水花,分外好看。其实很普通的女子,可是公子不知为何,突然呆住了。风吹过,女子好看的眼睛向树边看去,只见一名男子站立在那儿,一言不发。男子不自觉的上前:“姑娘,是?”
“我是船女,摆渡者啊”
“那姑娘,可否带我一程去对岸”
“自然,我本是渡船人,本应帮公子”
男子上船,女子并不拘束。悠闲划了船桨,一摇三摆。男子看着她,不知为何出神
仔细看,女子不过十六七岁,穿一身蓝印花布的裙子,一根红绳绑住发丝低低的垂在颈间,自得其乐地唱得高兴。青眉素面,只一双杏仁眼儿滚圆滚圆,十分灵动清亮,一见便让人觉得喜欢。
女子看着远处的山,笑了笑,然后启齿,于是整个山间歌声清亮,吐字清晰,清清楚楚听得是:
小妹子待情郎呀--恩情深,你莫负了妹子--一段情,你见了她面时--要待她好,你不见她面时--天天要十七八遍挂在心
男子第一次听见如此直白的民歌。脸颊不自然的潮红开。突然下意识的问道:姑娘为何不唱刚那曲子
女子一楞,突然展颜一笑,原来平凡的脸蛋很是可爱动人
“因为那首歌曲不好啊”
男子一楞:为何不好
女子说:如若我是那船女,我要是喜欢那王子,我必然会说
男子再一楞,突然大笑起来
“姑娘,那船女已经说了,只是放在了歌里罢了”
女子不解,看着男子,恍然大悟。然后爽朗的笑着,果然和我一般,那女子和我一样
公子突然有了兴致,问道:“如你一般,又如何?”
女子突然不说话了,男子有点小小的失望。她果然也是寻常女子,有着和自己身边的女子一样的愿望:一步升天抑或是麻雀变凤凰
女子摇动的船桨突然不动了,回头问道:你不是那王子,我也不是那爱慕王子的船女,我又如何知道。男子看着船头那女子,嘴角的笑意很自然的蔓延。我不是那王子,你亦不是那船女,确实,我们怎知。就如同生命,下一秒如何,何必假设,我们怎知?
很快就到了对岸,当男子将那带着手温的铜板一颗一颗的放入女子的手中、突然觉得不舍,那种莫名的不舍,好似一种藤蔓轻轻缠绕住自己,让人不忍跨开步子。女子道了个福很自然的跳回了船,仿佛刚才那短短的相聚只是过往云烟,犹如梦境。男子转身,入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