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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说阿修罗之红尘劫

时间:2008-06-12 21:10 作者:*凌未然* ★★★★★ 手机订阅 参与评论(0) 【投稿】
文 章
摘 要
——写在前面:我玩逍遥派,游戏中许多与逍遥有关的我都感同身受,而写这部小说,完全是因为一次无意中听到记者站中⑨歲就耍花槍的声音而写就的,可以说这整个一部小说,是因太喜欢他的声音引发灵感而写的一段逍遥与明教的故事。我不怎么会写小说,写的不好之处还忘大家不要笑呀——男主角:风啸宸=⑨

——写在前面:我玩逍遥派,游戏中许多与逍遥有关的我都感同身受,而写这部小说,完全是因为一次无意中听到记者站中⑨歲就耍花*的声音而写就的,可以说这整个一部小说,是因太喜欢他的声音引发灵感而写的一段逍遥与明教的故事。我不怎么会写小说,写的不好之处还忘大家不要笑呀——
 
男主角:风啸宸=⑨歲就耍花* 他QQ名字叫 枫残秋殇
女主角:嘿嘿,猜。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戏说阿修罗之红尘劫







 凌未然之天龙八部游戏小说——逍遥与明教

楔子


佛经记载,天龙八部众中乾达婆在未成为天众帝释天之乐神时曾与阿修罗互有爱慕,成为帝释天乐神后却依然与阿修罗情缘难断,不惜与帝释天反目。帝释天一怒之下率众神将讨伐。因乾达婆终日食香,身上香气袅袅,与阿修罗藏身于昆仑山时,终因她余香被识别,阿修罗不敌,遂败。

阿修罗上表佛祖,但因乾达婆已归许帝释天,后众神与帝释天商议,让阿修罗将灵云峰为害一方的噬火兽杀死,为天下苍生除害,方允。


然,阿修罗与帝释天一战已耗尽元气,噬火兽是上古妖兽,作恶多端且法力无边。阿修罗终不敌,与乾达婆一同受惩堕入尘世轮回……

第一部·修罗前世因



我不过梦里许下诺言

你却真的向我挥手

身后

枫红乱舞无数


—1—

加拿大之行,我一定要去的!纵然是只有我自己。

从来没有去想过原因,似乎只是因为梦中那个疑团未解,似乎是有只大手在无形中招唤我摆布我。仿佛是未来我的生活、我的一切注定都要与那个枫叶之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爸爸妈妈对我一怒之下大吵过后的决定没有任何歧意,只是默默的陪我办理一切手续,档案、表格、派出所、***、外事大厅、领馆、护照、签证……

看来他们对我真是伤心透顶,在机场,我从他们眼中看到失望,看到担心,更看到一缕潜匿的希望的火苗,一定是他们认为他们的女儿已经长大,不需要再在他们的羽翼下享受温暖的呵护了。

站在妈妈身旁,高出妈妈半个头的我忽然看到还不到50岁一向时髦爱美的妈妈耳鬓边居然闪着一丝银光,那是白头发吗?我心一酸,硬生生的吞下哽咽在喉的难过,转身挺直背大步走进了安检。

在出国前,我要去我神交已久的苏州痛快的玩一场。

尤其是苏州的园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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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州,一直是我梦寐以求的城市。小桥流水,粉墙黛瓦,吴侬软语,青石板路,江南的细雨,江南的琴音,江南的刺绣……无一不狠狠的吸引着我。

老天真是厚待我,梅雨时节的苏州几乎多日不见晴朗,发丝上,衣上,裙上都朦朦胧胧的罩上一层若有若无的雨雾,这令从小就喜欢雨的我更加欣喜若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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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从酒店出来时,我就把超短裙和细肩吊带换成了那件从云南淘回来的蜡染长裙和象牙白有流苏的小衫,再装腔作势的撑一把透明小伞,纵然些许满意,却怎么都感觉自己不是仕女图的主角而更像是刚刚从星巴克走出来的一样。

早上的留园人并不多,苏州本地人对排行中国四大园中的“二园”并不十分感冒,只有外地亲友去了才会热情加倍的照顾倍至。

我是轻手利脚一个人,谁也不用谁照顾,自己落得个轻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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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故作优雅的款款行进园林,也许是长达120厘米的直发,也许是我的蜡染长裙,也许是我腕上古色古香的银镯和木镯混搭,总是会引起行人回顾,我眼睛一瞟装没瞧见继续前行,鬼知道我包里的MP4正不停地播放着DIDO的《THANK YOU》和VITAS的《OPERA2》。

穿过一道道回廊,走过一条条迂回幽深的小径,我贪婪的欣赏着芬芳馥郁的杜鹃,大朵妖异洁白的玉兰花,就像个没见过世面的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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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细细的润泽着青石板甬道,古树的木香,泥土的清香一同沁入我的肺腑,倍感舒畅,此刻的我早已经把爸爸妈妈满含希望和失望的目光抛之脑后。雨中的园林,似每座建筑都那么迷离又幽远,仿似令我错入了一个虚幻的时空……

—2—
 “小姐,小姐——”我微愠的转过身,想看看是谁这么刹风景,一看是一个戴着园林标记的女工作人员,约有50岁,我暗自嘀咕,就不能找些年轻漂亮的当园林工作人员吗。为了表示心中的不满,我就一直站在原地看着她不是很利索的跑到我跟前。

也许是有点年纪大了,只这么几步路便已经是气喘吁吁,我望向她,没有讲话,只用眼睛询问着她。

“小姐,小姐,真的对不起,这里面是不可以进去的。”她年轻时也许很好看,细细的眼睛,笑起来弯弯的,像月牙,很善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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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盯着那扇半开的门我问,我可是交了钱的,又不是没有票,她要不特意说我还真没注意这扇门。

“不是的,小姐,真的很不好意思,我们今天工作疏忽忘记关掉这扇门,这里面是不对游人开放的,我们也是按领导吩咐的,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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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环视了一下四周,原来我竟然走出这么远,这里似乎就只有我和她了,长长迂回的小径,通进那扇门。

细雨依旧淅淅沥沥的下着,不知道为什么,天忽然有些阴郁。

我恶作剧劲头和好奇心又冒上来了,我看着那个女工作人员,欺负着她的慈眉善目:“阿姨,我就要出国了,而且是定居,以后都不要回来了,我就最喜欢苏州了,我又是从好远好远的北方城市来的。阿姨,我就在门口往里看一眼好不好嘛?”

她摇了摇头,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神秘。

我忽略掉那丝神秘靠上前,拿出我粘人的看家本事,我摇着她的手:“阿姨,我就看一眼,就照张相就好,阿姨您瞧我都走到这里了,这么远了——”

忽然,我趁她不备突然猛的往那扇门里猛冲——

“咕咚——”

“啊——”

我尖叫一声摔到覆有厚厚青苔的石板路上,脚被狠狠的拐了一下,痛得我顿时坐到了地上。

“咣当——”那扇门被我坐下时后背这猛力一撞,竟然猛的又反弹开来将我又猛的向前一撞,我直觉天昏地暗,一头栽进了不远处的下水道——他*妈*的这里修什么下水道,他*妈*的怎么没盖子?我破口大骂,身体却无可奈何的直直下降——

“扑通——”一口冰水灌进我口鼻,妈*呀,这他*妈*的*不是下水道,是井啊,妈——啊——!

—3—

不知过了多久,有个柔软滑腻的小手轻拍我的脸:“小姐,小姐——”见我眼皮转动,朦胧中似乎这人又转身过去欢喜异常的道:“小姐醒了,小姐醒了——”

我依旧闭着眼睛装假死,这时却忽听似是极远处传来细如蚊蝇的声音:“修罗前世因,递结今生果。莫问归期日,续缘十世隔——”

听到这番话,我猛的睁开双眼,急欲翻身坐起,刚刚要转头寻找声音,蓦地胸中一阵紧痛,又扑倒在床边,“哇——”一声,吐出水来,呕的我大脑缺氧,肝胆欲碎,直到什么也没有了,一个清冷的声音才略有些嘲弄地道:“梦寒师妹,你可好些?”

我正恼怒的不知所以然,胸中痛的正一阵紧似一阵,忽然被这种声音嘲弄,我猛的抬起头哑着嗓子发飙:“快点给我他*妈*的拿温水来,咳成这样没见啊?他*妈*的眼睛长头上了?”

再听四周突然安静下来,居然没有一个人影晃动。我突然凝聚目力,睁眼四顾,我的妈,这都是些什么怪物。

左边两个是仙女下凡,美的冒了泡,右边稍远一些站着一个男子,一袭月白长衫,淡紫色中衣,腰间一条玉带上佩一块美玉,脚上白色快靴,再往脸上看,剑眉星目,此时眼中似乎要喷出火来,一脸的愤恨和嘲弄,更有一丝不甘。我再转向那两个仙女,两个仙女大眼盈泪,正小心翼翼的看着我,一脸的惊讶,一脸的听不懂我说话。

我晕,拍戏么?这唱的是哪出啊?

我忽的坐起,顾不得头又晕,胸又痛:“哥们姐们,恕不奉陪,我得回酒店了。”

正要下得床来,猛的见那白衣男子突的冲过来,身法快似闪电,一把恶狠狠的钳住我下巴,将我压向床。我眨了眨眼,未反应清楚的呆了有两秒,继尔粗鲁的挣脱他的手:“放开我!快他*妈*的放开我!你弄痛我了!我没空陪你们玩,你们救我我算钱给你们,现在我要回酒店!”

那男子显然更加怒极,反手将我两手压向脑后:“那个明教的败类到底有什么好?你居然为了救他连自己命都不要?!师父的脸让你丢尽了!逍遥的脸让你丢尽了!”

我奋力挣扎了一阵,知是无用便对他大声吼回去:“你别*他*妈*的这样和我说话,你知道不知道你自己在说的哪国话?嗯?你*他*妈*的血奔心了失心疯了,你快放开姑*奶*奶*我!不然我要报警抓你*奶*奶*的!”

“啪——”我脸上一阵火辣的剧痛,呼一下烧上来,头嗡嗡乱响,眼前金星乱窜,那两个仙女一看不好忙过来拉住那白衣男子,带着哭腔道:“尹公子,尹公子你别打小姐了,小姐刚刚好转,让她好好歇一下吧,明教的事容后再商量吧——”

—4—

我正晕头转向,这时忽然门被推开,一阵脚步凌乱,床前又站了一个红衣少女,较之刚刚那两个相比更是娇艳无双,美丽无可匹敌,我迷迷糊糊的想,这是他*妈*的什么地方,怎么净出这些男妖精女妖精。


再听这美女的菱形小嘴里可没说出什么好话,看到我脸上估计是肿起高高的一块,嘴角流血的情况下她居然“扑哧”一笑,娇声道:“师兄,怎么把大师姐打成这个样子,师父见了要责怪的。我们不在凌波洞,一切要小心的,何况大师姐也是大美人一个,你忍心么——”
她拖长了尾音一个“你忍心么——”让我更加喷火,“幸灾乐祸”这四个字不停的在我脑中打转转,我索性眼一闭,假装昏倒,果然除了那个红衣少女其他的男妖女妖都忙乱起来,红衣的八婆,算我记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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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从那次无辜被掌掴了一个大耳光,我便“很乖的”不再多话,静心养伤,两个小仙女照顾的我无微不至,药是药,汤是汤,菜是菜,饭是饭,还陪我聊天,让往东不敢往西,惹的我都有点乐不思蜀了,老爸老*妈*都不曾这样善解人意。

在这个莫名其妙的鬼地方锦衣玉食的窝了几天,我似乎有点眉目了。

除了不在中原的天龙、天山和星宿之外,逍遥、武当、少林、峨眉、丐帮这五大门派三月中旬曾定下苏州一品楼之盟约,要商定汇聚光明顶围剿明教,为武林除害。却未曾想事先走漏了风声被明教得知,还未等盟约期商议结束,明教数大高手便相继赶到。

一番恶战之后,五大门派中人死伤无数,明教虽然世外高人众多,却也未能全身而退,一名明教重要首脑人物风啸宸被俘。

而这位首脑人物呢,听说是当时双方交战时不知为什么突然全身软倒不醒人事,被丐帮的新晋五袋长老江湖人送绰号叫“鬼见愁”的吴岳峰给捉住,为此还立了个大功,破格接续晋升为七袋长老。

因逍遥派精于陷阱,防范绝佳,掌掴我的那个逍遥书生尹子剑因其家世背景武功人品又是被各派推举的盟主,所以众派便将这名明教首脑人物囚禁在苏州的逍遥分舵,由各派人马轮流看管。想那五大帮号称江湖名门正派,个个都对明教恨之入骨,听说还将这位明教首脑人物灌了不知道什么个药,武功全失,还被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而雪梦寒,逍遥大师姐,啊,就是我,竟不知为什么鬼使神差的三番五次的借着审讯的目的去探视这位魔教首脑,惹得那位早对雪梦寒倾心的逍遥派大师兄逍遥书生尹子剑极端不满。

在一次押到分舵过堂审问的时候,尹子剑还将这位已经武功全失的明教首脑人物一脚踢下未央湖泄私愤。而我,啊,雪梦寒,却突然一跃而起跳进湖中将那位明教首脑救起,未成想被水草缠住,自己也险些丢了性命。

—5—

断断续续的听完原因,我鄙视的不行,剧本这么老套了,看他们能演到什么时候,奇怪的是摄像师都哪里去了,难道又是暗拍吗?

我叫住那两个小仙女,这时方知那两个根本不是仙女,是戏中演我的丫环的女孩儿,一个叫琴儿,一个叫筝儿,而那天看我被打而幸灾乐祸的红衣女子则是我的小师妹上官青,对尹子剑是百般示好却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主儿,琴儿和筝儿说小师妹经常在师父面前讲我的坏话。

听到我叫她们,她们忙跑到我跟前,笑逐颜开道:“小姐,你终于肯说话了?”

“那明教的关在哪儿呢?我去看看!”我问。

她俩对视一下,忽然哭起来。我不解,忙问怎么了。

琴儿抽抽咽咽的道:“小姐,你……你……你怎么了?自从救上来后就与以前完全不一样——”

筝儿接着哭道:“不仅……不仅……连我们都不认识,现在……现在……连那人关在哪里都不知道了……小姐……我们好担心……”

我看着她们哭的梨花带雨,眼泪也不像抹的辣椒水胡椒粉之类的道具,心下琢磨着这些漂亮的女演员都哪里找来的,没听说最近出新人啊,怎么演技这么逼真,连我都不自禁的被她们绕的伤心起来。

我只好一手搂住一边柔肩——真的是“柔”肩,又软又香,安慰她们道:“琴儿,筝儿乖,我真的没事,你们的小姐可是健壮的很呐,可能那水草太韧,将我的记忆也一同缠去啦——”我边同她们做了个招牌式鬼脸,还心想是不是这些台词我可不知道,在看到她们似乎相信的破啼为笑后,我放下心来。

琴儿说道:“小姐,那恶人被尹公子关在修罗阵内,我们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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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还帮我拿上五派联盟的令牌,她们以为我又要审问那个人了。一路上告诉我说以前我审问的时候,经常是莫名其妙的瞧那人发呆,常常是问一句,那人不答一句,性子冷傲至极。整场审问下来,我也不责怪,也不像别的人审问时严刑拷打,只吩咐押下去了事。

我一听乐了,这可真新鲜啊,我还没玩过这种,拍DV么?这素材生活里可不常见,而且场景逼真,演员演技到位,就是不知道报酬多少,而我这主角应该是以几位数字起价呐?以前那女演员怎么不演了呢,是不是嫌报酬低,还是被导演给“潜规则”了跑了?一想起那天那姓尹的捉我凶巴巴的样子,我这手腕就隐隐作痛。

第二部·递结今生果


我可是一缕孤魂

来自千年以后

走过几世忘川

注入了谁的身体……

—6—

绕过后山,出现一座大的离谱的花坛,花坛内一座巨大的怪石嶙峋的假山突兀之上,在夕阳晚照下阴影重重,似是一个超级庞大的怪物。花坛内不知道什么花开的绚烂无比,五颜六色,散发着中人欲醉的芬芳,我深吸了一口气,不由得佩服导演还真会找外景地。

似乎前面已经没路了,我正欲询问,却见琴儿和筝儿两个丫头居然腾空而起一跃到假山之上,吓了我一跳,愣愣的看着她们,心想原来还是杂技团出身的。

她们回头唤道:“小姐,来呀。”

“……,我不来……”我摇了摇头。

她们急道:“小姐,凌波微步啊,被尹公子知道了又要吵架了。”

“……,可是我上不去啊,那些花我不舍得踩啊。”一想起那个姓尹的我一边急一边往花坛上爬。

她俩瞪大眼睛发了一会儿呆,无奈只好转身飘下来,两个一人握住我一只手臂,就听我耳边“呼”一声,便如腾云驾雾一般的瞬间的站到了假山之上。


短暂的闭气之后,我惊魂未定赞不绝口道:“我好崇拜你们!”


“小姐别说笑了,你的武功盖世无双,试问天下有几人有与你匹敌,又有谁人不知你‘凌波圣女’的称号啊。”两个丫头笑的花枝乱颤。

我晕了一会儿,就看琴儿低头不知在假山山头哪里轻轻一抚,就听“咔咔咔”数声闷响,我们所在的假山居然徐徐下降,我吓的“妈呀”一声,一个站立不稳就要摔下去,幸好琴儿及时挽住了我,才得以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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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山一直降了好一会儿,直到我眼前突然灯火通明,一道与山头平行向下延伸的石梯出现在我眼前,原来是一个地下通道。

琴儿拉住我走下石阶,在石阶上又抚了一下,就见那山体又“咔咔咔”的徐徐向上升去,假山下面的四个巨大石柱缓缓浮出,将假山稳稳托住了。

看的我目瞪口呆,哦滴神,费这么大的功夫造这种景得花多少人力物力和时间啊。

一直走下石阶,居然愈来愈加宽敞,两处石壁上火影重重,这样大的石室却不觉气闷,到处飘散着缕缕松香木的味道,到基本上可以平行过三辆BMW的时候,眼前突地豁然开朗,偌大的石室四周数根巨大的石柱威然而立,几人难以合抱。

再往石室大堂望去,无数块方方正正的巴掌大小的石头一圈圈呈放射状的排列开来,石阵中心,一个人正披头散发的低头盘膝坐在那里。

——

蓦地——


我的心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揪紧了,一次紧似一次,我抚住胸口强压住这种狂乱难平的感觉,好像那细如蚊蝇的的声音又自耳边传来。我一把甩开扶住我的琴儿和筝儿,三步并做两步的向石阵中心冲过去……

“唰唰唰——”突然,三道黑影向我面门暴射而来。

“小姐——”

但闻一声惊叫,说时迟那时快,面前淡淡的香风拂过,二条绿影闪电般的拦在我面前,一个出掌将那三道黑影徐徐的推回原位,一个迅速揽住我肩猛地将我向后带出三大步。

周围顿时一阵凌乱,人声渐起。这时我方才看清二条绿影是琴儿和筝儿,乖乖,演戏也不带这样不事先通知的吧,我吓的身子软软的向下滑,琴儿连忙扶住我提高声音娇喝道:“各位同盟师兄辛苦了,逍遥凌波圣女雪姑娘奉盟主令要审问魔教妖人,不必惊慌!”

—7—

一个人影由远及近,人未到,一阵金钹相擦的铿铿声音先传入耳膜:“雪姑娘有礼!”

我皱了一下眉,真是有够难听。再抬眼看向来人,只见衣衫褴褛,满脸污垢,腰上斜挎一把大刀,刀柄极长,刀刃却极短。

琴儿见我一脸茫然,便低声道:“丐帮新任七袋长老吴岳峰,就是他捉住这魔教妖人的。”我点头,默念了一遍这名字,继而无法控制的瞪了那人一眼,沉声说道:“吴长老辛苦,有吴长老在此坚守明教(我说什么也不肯承认是魔教),梦寒代同盟众位师兄和逍遥门下行礼了。”说完我略微福了一福。

吴岳峰一脸的假笑,近前了两步略一施礼,说道:“那雪姑娘请,这贼子不管怎样就是不开口,雪姑娘还是多费心了,我去吩咐备茶。”说着转身去了。

筝儿过来低声道:“小姐以后遇到这人要小心,这人最是阴险,听说捉魔教妖人的时候不知道他使了什么手段,他武功是下九流的,却高明的很,也不知是何人门下。前些日子小姐审问妖人,这人一直都在暗中监视着小姐。这些不知小姐可还记得?”

我摇了摇头问道:“可是那个中心我怎么进去?”

“哎呀小姐,您忘记了我们,忘记了尹公子,怎么连武功都忘了?那是咱们逍遥修罗阵之一的飞石阵啊。”琴儿和筝儿瞪大眼睛望着我。

见我又摇了摇头,她们二人只好吩咐逍遥门下弟子撤去石阵。再看那吴岳峰命一个弟子将座椅和桌子移至阵中心距那人有十步远的距离,又将一壶茶放在桌面上后他便在旁边站立。

我望了他一眼,他抱拳笑道:“风啸宸武功诡异,天下罕有,虽然被我等强灌了醉仙散,但未防万一,雪姑娘还是小心点好,有在下在旁边,谅这贼子也不能奈雪姑娘如何。”我低头寻思,原来中间那人就是风啸宸。

琴儿见状走上前,道:“吴长老可是担心小姐会问出什么来吗?”

吴岳峰干咳了一声,忙摇了摇手,讪笑道:“哪里哪里,琴儿姑娘好一张利口,在下先去与众位同盟兄弟相商看到底用什么法子能让这贼子讲出光明顶入口,我们好将他们一网打尽。雪姑娘武功卓绝,在下多虑,在下多虑。”说着转身离开了。

我坐到椅子上,筝儿倒了一杯茶,然后说道:“小姐不用害怕,这贼子已经武功尽失,手上脚上都有镣铐,放心问便是,我们去那边守着。”

我一声不出的坐在那里,不知道为什么手脚冰凉,心中似有一块巨石压住我令我呼吸困难,梦里那种熟悉的感觉竟然在此刻又出现了。

梦里,我全身湿漉漉的,脖子似有东西缠住,令我无法呼吸。

梦里,有个人披头散发的坐在我面前,一言不发冷酷的凝视着我。

梦里,我惊恐的看着有个人瞬间挣脱全部锁链。

梦里,有个人用力扼住我的脖子。

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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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风啸宸?”我慌乱的低声开口。

“……”

“你……”

“……”

我感到舌头像被猫咬了一般,居然再也讲不出一个字来。

我忽然站起身,缓缓走向那个人,一步,两步,三步……

……

我慢慢弯下身,缓缓问道:“你叫风啸宸?”

那人抬起头来,一道寒芒从发丝中射向我,我不由得一凉,心又一阵剧烈跳动。

我迎上那目光,心如鹿撞,

大堂中间安静极了,我似乎能听到自己血流的声音。

梦里,那个人银白色长袍,长身玉立在崖边。

梦里,那个人火红色战衣,长发烈烈飞舞,像一面火红的旗帜。

梦里,……

我着了魔一样伸手要去拨开他的长发,我要瞧一瞧那是怎样的双眼。

—8—

突然,那人猛地跃起,一声如龙吟般的清啸抑喉而出,长发飞扬,衣衫“呼”一下像涨满气体,只听得“咔啦啦”数声脆响,身上锁链齐飞,衣衫也转瞬便破裂,露出里面触目惊心的紫红色伤痕。

我惊的张大了口,一时间愣在当场。而下一秒钟,我的反应是拔腿就跑,再下一秒钟,我的喉咙突然一紧,继尔身体被他牢牢的锁进怀中。

琴儿筝儿,一见不好,大呼:“来人呀,来人呀!吴长老!快来人呀!”一边疾掠向我身边,琴儿腰间软剑“铮”的一声指向那人,筝儿的长索“唰”的一声灵蛇般缠向那人。

那人铁臂一松,身形疾似闪电般绕到琴儿身后,另只手诡异的将琴儿手中长剑斩向筝儿的长索。再瞬间,我未及再逃便眼前一花,身体一紧,又被他牢牢锁住。

再看琴儿长剑撒手,筝儿长索断成数节。二人一错双掌二番冲上,向那人猛攻,刹时我只感到眼前劲风扑面,这电光石火间已经闪到石阶尽头假山入口处。

我大叫:“放开我!你这恶棍!”

那人低笑出喉,轻蔑的“哼”了一声,附在我耳边“呼”吹了一口气,问道:“机关在哪儿?”

再急回头瞧见琴儿筝儿已经掠到,众门派弟子也已将这里团团围住。吴岳峰大刀已经拿在手里。

那人长指扣住我的喉咙,淡淡的笑道:“你们有谁敢上来么?我风啸宸心情好了,会给她一个全尸!”

“小姐——”

“雪姑娘——”

琴儿筝儿和吴岳峰同时叫出,我动弹不得,只能眼睛无助的望着他们,我感觉这不像在演戏了,要玩真的了,是绑架。

我又惊又怕又怒,道:“你要多少钱?我给!”

“哈哈哈哈哈哈……”那人笑的喉咙一阵轻颤。我乘机猛力挣扎,只觉得胸口一紧又被他运劲勒住,呼吸几乎停止,只能张着口大口吸气。

“放开我!放开我!不要脸!乘人之危!我不玩了!”我极力扭动身体。

那人附在我耳边,鼻息拂过我脸庞:“如果你再乱叫,我一定会让你死的很难看。你最好相信。”

又抬头望向吴岳峰,笑道:“吴长老,久违了,风某一向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这些日子吴长老对在下“种种厚待”,风某他日必报!”

吴岳峰破锣声音更加刺耳,却尚能保持平静,一抱拳,道:“风教主,江湖上久闻你侠名远播,从不涉及无辜,雪姑娘只是奉命行事,你我之间恩怨皆与她无关,请高抬贵手放了她,我们有话好说——”

风啸宸竟然将堂堂丐帮七袋长老的一番软硬兼施的话置若罔闻,鼻中淡淡的“哼”了一声,径自低头问我:“机关在哪?”

“王*八*蛋!不*要*脸!乘人之危!去*你*奶*奶*的!”我终于破口大骂。


“嘘——女人讲这样的话是会受到惩罚的,因为那会让你美丽的小嘴变得丑陋——!”话音未落竟在我唇上用力一咬,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当下一阵哗然,堂堂逍遥大师姐被魔教恶贼轻薄,然后那个恶贼却用舌轻舔了一下沾到他唇上的血,我直觉热血上涌,一时急怒攻心,还未待痛的叫出声来便不醒人事。

第三部·莫问归期日

神的暗示

可曾听说

望进相许几世的眼眸

却找不到归路

—9—

醒过来,已是斜月疏星。

远山含黛,层峦叠起,在淡淡的月光下一片朦胧,周遭一片陌生。

我被放倒在一块大石上,阵阵蝉鸣蛙鸣都似是在嘲弄我的不济,一片大湖映入眼帘,月下波光潋滟,潾潾水纹闪着细碎银光。

夜,静极了,不远处极似传来野兽不断长嗥声,我心不禁紧了一下。

望向夜空,黑色的天幕像一面巨大的黑网罩向我,我一声也不敢出,我试着挪动一下身体,不能。我害怕的想,这家伙用了什么妖法,难道给他抛在这荒山野岭,就这样被野兽吃了?

突然,我听到水里“哗啦”几声水响,我吓的“啊”一声大叫,只听得林子里“扑簌簌”的几声响,想是鸟儿都齐齐飞了。

我死盯着那湖面,脑子中飘浮着许多怪物形象,生怕出来个什么东西,却见一个身影长身而出,是他,风啸宸。

我长出一口气,阿弥托佛,谢天谢地,他没把我一个人扔下。继尔又想给自己一个耳光,这个恶人,走了倒好,我就死了,还怕什么。

他居然没穿衣服,我睁开眼睛又闭上眼睛,再睁开又闭上,最后眯着眼睛偷偷瞧他朝我走过来,我一急又大叫:“不要脸,你不要过来!”

“唰——”黑影飘来,一方绢帕罩在我脸上,一声轻笑:“雪大小姐,你睁眼闭眼是想看风某吗?风某对待美丽的女子通常大方得很。”

“呸!谁要看你!你好看么!”我拼命的想弄掉脸上那块方帕。

“雪大小姐,你以前数次审问在下,可似乎没有这样粗鲁!你那双眼睛可叫在下魂牵梦萦了数日。”他拿去我脸上的帕子,一双星目注视着我,身上的衣服已经穿戴停当,却原来是一袭银白色的长袍。

这家伙当真好看,与那个什么尹子剑截然不相同。那个尹子剑也很英俊,仪表堂堂,不失为翩翩佳公子,但就是双眼略显阴鸷。而风啸宸,咦,不是魔教么?怎么会有那样一双清澈冷冽的双眼,相貌儒雅俊秀,原来那双眼在安静的时候是没有火苗跳动的。

明教,魔教,我拼命晃了晃头,不由得闭了眼。

“啧啧,雪大小姐这样一副表情是想怎样?”他“呼”一声吹了一口气到我面上。

我吓的猛的睁开眼,怒道:“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不是这剧组的,你绑架我也没用,算我倒霉,你不如放了我跟我回酒店付钱你,大家一拍两散。一切恩怨你找导演说去,还有,你用的什么妖法,我为什么动不了,快快放开我!”

—10—

“小姐你生病了吗?还是被我点了穴道脑筋不清不楚?现在已经是正德元年六月了,岁月催人啊。”他伸臂拍了拍我脸蛋,我一扭头却躲不开他像魂一样的手。

我一怒,又要破口大骂,他眼疾手快立刻踏前一步,一手用力捏住我脸颊,一张俊脸俯过来,一只手食指边摇边轻声道:“雪姑娘,请自重,堂堂的逍遥大师姐怎么可以这样出言污秽?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那帮同盟弟兄们吧。我想他们被关在那个石室里面一定很闷哦——”

他的嗓音低沉悦耳,优雅磁性,每一句话都是那么轻柔,尤其是最后那三个字“很闷哦”从他口里轻轻的微微拖长音说出来时,一抹冷血便自他双眸中瞬间流露出来,在这寂静的夜里,眨眼之间充满了肃杀之气,令我听起来不寒而栗。

我愣了几秒,望向他,问道:“那你把他们怎么样了?你把他们杀了?琴儿和筝儿不是说你武功全失?逍遥的机关和阵法你又是怎么破的?”

他放开我,冷冷的道:“那姓吴的醉仙散倒是真厉害,****,我怎么就没有想到他把这东西涂在他的刀柄,他有意让我去夺他的刀,药力瞬间渗入我肌肤,我一时大意竟着了他的道儿,”

我接口道:“听琴儿说那个吴岳峰因为捉住了你,还在丐帮连升二级,本来说是新升到五袋长老,现在已经是七袋长老了!”

他轻轻的从鼻音中“哼”了一声道:“他不是想让身上的袋子多一些吗?早晚我会让他身上都是袋子!”

我一激灵,忙追问道:“那琴儿和筝儿,你把她们怎么了?你怎么逃出来的?还捉住我?”

闻此言他又低下头看着我,眼睛中一抹邪邪的笑,道:“雪姑娘,请注意你的潜词用句,一,我不是‘逃’出来,你的同门见我们在一起,也不愿‘为难’我,所以我是光明正大的走出来。二,我没有‘捉’住你,我是真诚的‘请’你去光明顶坐客。”

见我怒瞪了他一眼,又接着道:“那两个丫头估计还在睡,武功如此不济,却甘愿舍身护主,值得敬佩,在下只好让她们歇上一阵了。至于你们逍遥那个破铜烂铁碎石头机关,我已经让它们寿终正寝了。我风某何许人?也会被这困住?”

“那你的武功——”我又问道。

—11—

他见我一脸疑惑,又浮上一抹笑意,低头望向我,道:“雪大小姐,这恐怕在下还要感谢你了。你三番五次去审风某,每次都是傻坐在那里,除了今天你喝了吴老贼的茶,平时几次你都是让那两个丫头准备一壶茶带过来。那醉仙散药劲绵柔,后发至人,自是寻常药物所不能匹敌,吴老贼学会配醉仙散应该是有所奇遇。”

说着他停了一下,似在沉思什么,后又接道:“你喝的那壶茶,内里可有一种花是紫色呈九瓣,奇香扑鼻?”

我摇了摇头,一脸纳闷。他又接着说道:“这种花,俗称‘九叶兰’,经常用来泡茶可以使人醒脑提神,而且强身健体,尤其是对内力修为大有益处,是旷古难逢的内力引导佳品,若不是数次嗅到这茶的香气,想来我也没这么神速的恢复功力。那吴老贼是如何也不会想到这花连香气都是醉仙散的克星。但是听说,极难求,听说普天之下只得四川尹家独有。”

听他说到这里,我忽然想起尹子剑叮嘱琴儿给我泡的茶,琴儿还似乎和筝儿嘀咕过说尹公子待我真是体贴入微,连这种名贵千金难求的都拿来泡茶给我喝。还好像说这种东西天下只有他尹家会有,一向爱如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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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向风啸宸,呆了一呆,忽然颤声道:“莫非这真是正德元年?你是说明朝……嗯——姓朱的?”我不禁又回想起那四句总在我耳边梦里心上绕来绕去的声音:修罗前世因,递结今生果。莫问归期日,续缘十世隔。

他大笑出声:“无涯子武功文才天下罕逢敌手,真想不到逍遥老家伙的后代却教出这样没用的弟子,连脑筋都不清不楚,哈哈哈哈哈……”

“你他*奶*奶*的——”我被他再次抢白,恼羞成怒刚刚又要大骂,却被粗鲁的捏住下巴,未及我再次“出口成脏”,他的唇便扑天盖地的罩下来……

我大怒!“唰”一下热血急涌上脸,无奈穴道被封,动弹不得,我吱吱唔唔的骂了一阵,却任他灵舌在口内如蜂索蕊。

蓦地——他铁青着脸弹身而起,唇角流出一丝血迹……

我强忍住羞愤怒目瞪向他,故作轻蔑的也学着他舔了唇角一下,将他被我咬出的血迹吞住腹中,这就是恶贼的报应!

风啸宸自出道以来,从来没有被女子如此轻视过,我盯着他的双眸隐有两团火焰在急速跳动,不禁全身戒备。

未及我反应过来,却见他倾身而上,掌风一送,我只感到身上一凉,再看衣衫碎成片片,在他的掌风余劲中不停盘旋飞舞。

我顿时恼羞成怒,全身热血喷涌,尖叫一声:“风啸宸!我要杀了你!——”

一道柔光缓缓罩向我,我只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急要向外涌,又有什么东西急要向内进。突然,体内一股急速盘桓的内息涌将上来,只听几声微微的细响密密的游走了我全身各个部位,嗯,应该是穴道。瞬间,我不知哪里来的力量,竟突然跃起——


梦,苏醒了。

忽然,所有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

女人有时候很奇怪,明明对他着了魔一样痴恋,却偏偏要不停与他反其道做对。明明无数次梦里与他喁喁私语,却偏偏总是一副“查无此事”的表情在他面前颐指气使,撒泼放赖……

当终于逼得他动了粗,或是毅然转身离去的时候,女人便开始声泪俱下的诉说着她的伤心断肠,刻骨铭心,似在指控……

掩藏什么呢?谁知道他又好过得了吗?是债,早晚都要偿还,尤其情债。是缘,早晚都要再续,尤其情缘……

……

—12—

逍遥大师姐,雪梦寒,被明教风啸宸挟持,二人话不投机,风啸宸一掌震破雪梦寒衣衫,只存贴身小衣,惊怒交加之下,雪梦寒功力恢复。

只见雪梦寒,纤纤玉掌上下翻飞,攻向风啸宸。风啸宸长笑一声,一一闪身避过道:“雪大小姐,逍遥派解穴功夫果真名不虚传!你这花拳绣腿很好看么,啧啧,可惜若是衣服再少些就更佳!”

雪梦寒怒极不答,俏脸绯红,只将身法一阵紧似一阵,招招痛下杀手。风啸宸只忽而招架,忽而逗弄,两下里你来我往,月光下两人身影飘忽,一个是衣袂飘飘似湘子转世,一个是紧衣小衣身材凹凸有致,似仙子下凡。

突然,只见雪梦寒在风啸宸一招“浮云绕月”下招式急变,娇躯横陈紧贴地面似是要从风啸宸胯下轻轻滑过,风啸宸大惊,绕是他久经沙场此时脸上也不禁赫然,这么娇美的可人儿如何使得这种羞辱招式,刚要闪身避过。

却素知高手过招,未及眨眼便已分晓,风啸宸武功本高出雪梦寒甚多,只是他心存逗弄,有意让雪梦寒将所学展示,所以并未用全力。而雪梦寒盛怒之下全力相攻,她武功卓绝,江湖上早已名声在外,现下出招如此奇特迅速,纵是机敏如风啸宸也未预料。

这瞬间,还未到得他身边,风啸宸便着了她的道儿,身上的银白色长袍“唰”一下被雪梦寒扯下,遂即向后跃出丈许,翩然转身时已是长袍在身,却原来她意在夺衣。

只见雪梦寒优雅的将长袍系上一个蝴蝶结,俏立当场,笑吟吟的望着风啸宸福了一福道:“风兄谢了。”

风啸宸呆了一呆,不得不暗下佩服这女子的奇谋险略。这突然间,变招,扯袍,后纵,系结这一瞬间如行云流水般的一一使来,便纵是男子也无这等胆识。

可他风啸宸少年时便纵横江湖,为明教出生入死,立下汗马功劳,江湖闻之无不色变,而现下虽年未而立,却从未遇到这等被人夺去身上物件的大辱,更别提是身上衣物,更别提对方是一介弱质女子了。当下将钦佩之情抛之脑后,傲气顿生,双眸瞬间火焰烁烁。

清啸一声,见他猱身欺上,一掌攻向雪梦寒面门,雪梦寒只感一股后劲绵绵的掌风直扑面门,当下侧身闪过,玉腕一翻,双指并用,斜斜的冲他肋间期门穴和章门穴,逼他撤掌。

风啸宸赞了一声:“好!”当下撤去掌力,随即旋身一招“横空挪移”瞬间闪至雪梦寒身后,一招“乾坤归一”变掌成爪罩向她右肩。

雪梦寒只觉眼前一花,一声惊呼:“乾坤大挪移!”说时迟那时快,雪梦寒顾不上女儿家形象,“唰”一声运内力鼓起将长袍,自己则滴溜溜一个缩身,从袍内急闪而出。

风啸宸这招却只用了三成力,还未全然退出雪梦寒只觉眼前又一花,风啸宸又一招“乾坤大挪移”换至她面前,并拢二指取她双目,雪梦寒惊的急向后仰,只听风啸宸一声轻笑:“成了!”随即一掌闪电般粘住她小腹,雪梦寒只觉一股极强的吸力澎涌而来,让她身不由已的贴向风啸宸——

眼瞧着就要贴入他怀中,他的俊脸逐渐呈放大在眼前越来越近,雪梦寒一时乱了分寸,娇喝一声,一招“双风贯耳”双掌各分两边拍向他两边太阳穴,风啸宸微皱了下眉,道:“泼辣的丫头!”再听“啪”一声,未瞧清楚他用什么招式,雪梦寒神阙穴一麻,便直直的倒进他怀中。

“哈哈哈,雪大小姐,我看你还是别白费心机了,你纵然武功一流,但你再练10年也不是我风某人的对手。”风啸宸笑道,一双清澈的眼睛挟进一抹戏弄。

“****,你有种就杀了我!这般羞辱与我你不是男人,你是**!”雪梦寒动弹不得,当即大骂。

风啸宸眼眸旋即变为深墨色,耳语道:“雪姑娘,看来你的记忆力不是十分好,早就告诉你女人是不应该这样子讲话的。我教你吧……”随着“吧”字的尾音,一个重重的吻落在雪梦寒唇上,雪梦寒再次被羞辱,绝望的便要咬舌自尽。

岂料风啸宸早有所警觉,一手牢牢捏住她脸颊,连瞬间滑落她腮边的那一大颗晶莹剔透的泪珠也一同吻入,让她再无力抗拒……

……

—13—

“风啸宸,你……你……这番羞辱我……不如杀了我。”清泪急剧而下,扑簌簌的眨眼之间便湿了长袍。

风啸宸低头望向他怀中美丽的俘虏,原先浑身是刺的小辣椒,此刻却成了一只受惊的小鹿,双肩都在微微颤抖。心中一痛,不由得用方帕将她的泪轻轻拭去。

“你们那些名门正派,总是千方百计的算计我们明教!他们就好了么!”风啸宸将她放在大石上,说道,“这次我被那个吴老贼捉到,差点命丧于他们之手,如若不是九叶兰的茶香,我实在难以恢复功力,我能有此机缘遇到这样的上古奇药实属难得。”说着,他深深的看了雪梦寒一眼。

“哼!什么名门正派!什么正义之师!全是满嘴仁义道德假仁假义的一帮乌合之众!我风啸宸此仇不报,枉生为人!迟早有一天,我会加倍报答那些‘厚待’我的人!”他的眼神瞬间转为凌厉,令雪梦寒似乎感到鼻中泛起阵阵血腥。

可能感到雪梦寒的紧张,风啸宸一下跃上大石,俯下身来说道:“放心,雪大小姐,我风啸宸恩怨分明,就算一朝杀尽天下的人,我也不会碰你一根汗毛,毕竟你的九叶兰令我迅速恢复了功力,救了我的性命!你于风某有再造之恩——”

“你最好现在杀了我!倘若你若胆敢再行羞辱于我,我纵然技不如人,也便立时死在你面前!”雪梦寒恨恨的道。

“啧啧,在下怎么可能会让堂堂名满天下的逍遥大师姐命丧我这个‘大魔头’之手呢?那你们那些名门正派不是会将我千刀万剐么?尤其是你那个‘尹师哥’。”风啸宸边说边拿腔捏调。

“你放心,雪大小姐,风某不过是想请你去光明顶串个门叙叙旧喝喝茶,你们那些名门正派不是都想找到我们光明顶的入口吗?这为你们五派联盟立大功的机会手到摛来,哈哈哈,雪大小姐你会放过么?”他用长袍将她盖好。

“风啸宸!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想拿我做人质威胁他们!好令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你别做梦了!他们死活与我无干!我的死活也不需他们费心,告诉你我根本就不是‘这’的人!”雪梦寒怒瞪他一眼。

“哦?不你不是‘这’的人请问雪大小姐你是‘哪’的人?你拿风某当三岁小孩子好骗么?乖——姊姊给你糖糖吃——”风啸宸哈哈大笑起来。

雪梦寒大怒:“你最好给**——”一见风啸宸正望着她,担心他故伎重演,马上将到口的“出口成脏”硬生生吞咽下肚。

果然,风啸宸满意的点了点头,道:“雪大小姐现下有点聪明了,看来无涯子那老家伙的后人们也并非榆木脑壳!”

“呸!你才榆木脑壳!”雪梦寒穴道被封,口里却依然不肯罢休。

沉寂了一会儿,他盘膝闭目养神,忽道:“你那个尹师哥不简单!他很喜欢你么?他与四川尹家有什么关系?是那尹老头儿的儿子么?嗯,他待我也不错,每次见到我时那眼光足以让我全身血液凝固,还让我喝了不少湖水吃了不少水草,若不是你雪大小姐奋不顾身跳下来救我,只怕当时风某就会了孟婆,哪里还与雪大小姐在这里‘花前月下’。”

停了一下,面部表情看不出一丝波动的又问道:“他是你的情郎么?”

雪梦寒“哼”了一声,别过头不去看他。

第四部·续缘十世隔


三生石上的传说

被刻进魂魄

今宵

别梦寒

—14—

雪梦寒被风啸宸挟持进光明顶数日,感同身受,不禁佩服明教教众个个训练有素,教规森严,全教上下无不信守相服。

想这中土明教源起于波斯明教,经中原人士发扬光大,后将总坛设在昆仑山光明顶。自教主闭关修炼以来,风啸宸代教主将教务打理的井井有条,全教上下无不钦佩敬仰。

这些日子以来,雪梦寒身临其境,却也明白了明教并非所想像中的伤天害理,无恶不作的大魔头。他们个个都是受尽朝庭或世道所迫,有的祖上是朝廷大官被贬谪,有的是良民被恶霸欺凌压迫,有的是被仇家寻仇。他们个个愤世嫉俗却不扰民,纵有教众欺扰百姓一经发现也会被以教规严惩。

只是,他们长期受世道压抑,行事为人不免诡异,甚至有时不惜多造杀孽,志趣爱好又与江湖上各名门正派不同,江湖中人对其知之甚少,再加上有心术不正之人挑唆,教内高手如云,惹得江湖中人心中嫉妒等等,所以他们便成了江湖名门正派争相讨伐的“魔教”。
半月来,风啸宸日日打理教务,与教内众首领商议对抗外敌之策,无暇来照看雪梦寒,将她安排在自己房间内,他却住到别院,还派了两名教众服侍她,只是不允她出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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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常是令人浮想联翩的时候。那个熟悉的身影,又出现在雪梦寒的梦境。

梦里,那个身影赤发飞扬,全身烈焰之芒。

梦里,周遭炙热难当,红光一片,仿似全身都要被融化。

梦里,四下里喊杀声一片,人影憧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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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寒……梦寒……醒醒——”有来自天边的呼唤,那么遥远,那么难以触摸……

有一只手在帮她盖被子,在轻轻的呼唤她,浑身似着了火一般的热,蓦然,额头上一阵清凉的感觉沁入心扉,梦寒睁开眼,一张放大号的俊脸浮现在面前。

梦寒陡然惊醒,额头上的帕子掉落在床下。

“梦寒,你做噩梦了么?大夫说你受了点风寒。”一听这声音,不用猜也知道是风啸宸。

“多谢风大侠体恤,梦寒没事!”似乎觉得身子无力,却硬将头扭进床里不去看他。

风啸宸一皱眉,不由得又想到师父莫虚道人特意来光明顶对他的叮嘱。

风啸宸不是平庸之辈,相人之准堪称一绝,雪梦寒之前之后的性情大变,令他不得不有所注意。

在雪梦寒被带进光明顶的第二天,她所有的身世和经历都被秘密送到风啸宸手中。

—15—

雪梦寒,自幼父母战乱中皆亡,8岁上流落街头时被逍遥掌门首徒逍遥书生尹子剑少年时带回,因骨骼资质均属上佳,遂入得逍遥门下,由大师兄尹子剑代师授艺。尹子剑少年时就对当时流落街头惊鸿一瞥的师妹心生爱慕,但一直因为其家世门庭所阻碍而没有提亲。
雪梦寒幼年时加入逍遥派至今12年中,上恭敬师父师兄,下爱护师妹师弟,性格温良恭顺,冰雪聪明却不张扬,加之柔美温婉,武功卓绝,所以早已声名在外,为各大门派中青年弟子争相追逐的对像,但因尹子剑珠玉在前,所以那些少年的爱慕之心均有收敛。

想到这里,风啸宸心里冷笑一声,性格温良恭顺?柔美尚可,温婉?应该是以前那个在他面前静静喝茶的女子。而这个,想起与雪梦寒同行这段日子,想起那晚她的美目怒瞪,泼辣如火,两下相比明明长的一模一样,性格全他妈不一样!还冰雪聪明,以前那个或许是的,而这个分明是脑子不清不楚。哈哈哈,武功卓绝倒是所言不虚。

后莫虚道人特为此事上得光明顶,曾暗示他此生会与二位女子有所纠葛,而且都与他性命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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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虚道人,一直长居幻海峰,不与世人往来,从少年时便终日钻研星相天文,八卦周易,在风啸宸出师后则更是精通此道,曾数次在他为明教出生入死时指点迷津,颇有未卜先知之异能。这次又上得光明顶暗示他之后便留下八句箴言后,飘然而去:逍遥锁双魄,孽缘两处惹。绮罗未着身,魂归路坎坷。修罗前世因,递结今生果。莫问归期日,续缘十世隔。

风啸宸回味着这八句箴言,思忖着师父说是哪位女子,哪两位?这位“温良恭顺”的逍遥大师姐么?温良不足,泼辣胡闹倒是有余,那么另一个是谁?

风啸宸接过教众手中的药碗走到床前:“雪大小姐,喝药了,你受了风寒,薛神医已经为你开了这一剂药,喝了它!”

等了一会儿见雪梦寒依然是头朝床里不肯面对他,他长臂顺手一伸将她肩头揽住扶起,揶揄道:“雪大小姐,你若是再不肯喝,风某可就又要得罪了——”

这句话还真好使,雪梦寒不再挣扎乖乖的将药一口喝完。果不其然,见她苦的鼻子嘴巴皱成一团,风啸宸大笑一声,喂了她一块桂花糖。

雪梦寒开始还很气愤,却终于耐不住那桂花糖好闻的甜香袭人,心不甘情不愿的接过,两三口吃完桂花糖,不禁表情一副赞许,古代这东西真是好吃啊,真不知道是怎么做的,“回去”也要学一学。

又一想,“回去”,从哪儿回去啊?马上从刚刚的赞许变成了失望,这一想表情上又丰富了好几重,风啸宸一言不发的看到她的面部表情如此丰富,真是想不到她会“温良恭顺”。

—16—

蓦了,正在回味桂花糖的雪梦寒突然想起房间里还有一个“不明物体”,于是坐起身来妙目一斜风啸宸,一脸的挖苦讽刺道:“风大侠行事可真是光明磊落,武功高强,从不欺凌弱小,却趁我不备在饭菜中暗下不知道个什么鬼药,害得我武功全失。”

“哈哈哈——”风啸宸作势一抱拳,“雪大小姐过奖!江湖上谁人不知姑娘大名,你武功盖世,我手下这些废物哪禁得住您的一根小指头,所以在下只好出此下策了。”

说着突然靠近雪梦寒的俏脸,慢声低声道:“雪大小姐,你与以前可真的不相同啊。”

雪梦寒哑了一哑,慌乱的看了他一眼,心虚道:“有,有,有什么不同?你别乱讲。我只不是‘这’的人而已,我早就告诉过你了,怪得我么?”越说越气愤,竟然一下子下得床来,站在风啸宸面前,指着他鼻子斥道:“现下你挟持了我,你就好么?准备将我怎么办?”
“哦?怎么办?”风啸宸一扬眉,满眼笑意的盯着她,“初时在下只想让那些‘名门正派’知道雪大小姐在我光明顶舍下小住,咱们双方也好有个‘拜会结交’,但现下不同了——”,说着他倒了一杯茶给雪梦寒,继续说道:“这茶虽然远不如你那尹师哥的‘九叶兰’茶,但这茶也是我亲手用这昆仑山上的奇花‘坐忘莲’泡制而成。雪大小姐请­——”

不料雪梦寒却扫也未扫一下的直视风啸宸软硬兼施道:“你到底什么时候放我回去?他们知道我被你挟持到这什么光明顶,一定会很快全部攻上来的。到时候你这里可就血流成河,尸首成山。可你若肯放我回去,我说不定可以为你讲讲情,让他们饶了你这全教上下一干人等!”

“你不品尝一下这茶的味道吗?很好的,来试试。”风啸宸似没听到一样继续问她。

雪梦寒心下着恼,冲过去抢过杯子一饮而尽,不耐烦道:“好啦吧,我品尝完了,你快说你快说!”

风啸宸看着她将自己亲手取花,风干,研磨,又用各种药材辛苦秘制冲泡而成的茶就这样不知其味的被这个泼辣的丫头一口饮尽,他不禁摇了摇头,益发觉得师父讲的很有道理。

这个逍遥大师姐,真是粗鲁的可以,与以前那个审问自己的性子稳重温婉有礼的女子真是判若两人,可偏偏又是同一个人。是哪里不对了吗?怎么短短数月竟会有如此大不相同。

他坐下为自己斟了一杯茶,突然问道:“你的武功都是尹子剑传授的?”

雪梦寒闷闷的回答:“你问这个做什么?可能是吧。这个可恶的王八蛋,居然掴了我一个大巴掌,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风啸宸闻此言饶有兴味的一扬眉:“嗯?他为什么打你?因为你不同意他的求婚?还是因为别的?”

“不知道,琴儿和筝儿说是因为我以前总去找借口去审问你,却什么也问不出,还曾经跳进湖中救过你,而且我水性不好还险些命丧在湖底,可你说就算是现在的我,见到有人落水,我也一样会去救的,难道要见死不救么?”雪梦寒一脸的不平。

—17—

风啸宸目光如炬,想起那日他武功全失,被尹子剑踢进湖中,雪梦寒也突然跟着跃进湖中救他的场景,眼眸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情,又听她说道“就算是现在的我”这句,疑道:“‘现在的你’和‘以前的你’有不一样的吗?”

雪梦寒本想将她穿越千年时空错入明朝之事告之风啸宸,可又怕他一番嘲笑,索性说道:“说了你也不懂,我看你还是先将我放了吧,不然他们那些人好凶的,我瞧着你这些手下也不错,不想让你们白白送死。不过你还得送我回苏州,我可不认识路,我也是从那里‘来’的。”

风啸宸一阵冷笑:“就凭他们?雪大小姐你多虑了。”

说着,把一封烫金信笺扔到她面前,道:“你的大师兄真不亏是‘人中龙凤,当世豪杰’,竟然连天龙,天山和星宿这三个久以不涉足中原武林的门派也并入了你们那个所谓的‘正义同盟’。”

雪梦寒一边打开信笺一边斜睨了他一眼,道:“我与他一点干系都没有,他是虫是龙是鸡是凤关我什么事!”却见那信笺原是一封拜帖,上书:“明教代教主风啸宸  尊启。”

正文曰:“久闻贵教历代教主盖世武学奇才,声威赫赫,创立贵教千载基业以来,高手云集贵教,所向披弥,无一不名震江湖,傲立群雄。且自贵教教主闭关修炼后,风啸宸代教主更是携贵教威名远播武林,天下无不钦佩敬仰。道国之兴衰,然匹夫有责,现战乱四起,为防日后我中原受外邦觊觎百姓动荡之苦,今少林、武当、逍遥、峨嵋、天龙、天山、丐帮、星宿八派各路豪杰愿拜山赐教,以武会友,扬江湖九大派之雄风,汇天下武学之所长,还望贵教不吝赐教惟矣!”

再往下看居然是少林方丈空无大师和武当拂云子谈伯道名鉴,然后才是盟主逍遥书生尹子剑和其他门派中人的名讳。

雪梦寒秀眉频蹙,嘀咕道:“明明就是想打架,还写的这样冠冕堂皇,古人可真没劲——”

风啸宸淡淡的笑道:“哼,明教向来在他们眼中是当诛魔教,几时会这样恭敬有礼了?如今连少林寺空字辈的老和尚和武当牛鼻子都亲自帖上留名,看来他们这次势在必得,尹子剑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连他们也请下少室峰和武当山,我倒真希望他仅仅是为了想救你——”

说着接过雪梦寒手中的拜帖,掌风一送,那拜帖便稳稳的飘向门口,还未到得门口,就见突然纸屑四下纷飞,像白色的蝴蝶盘旋飞舞,再见风啸宸掌力一收,那些白色的纸蝶便如同得令一般齐齐飞向桌上孩儿臂般粗细的大蜡烛,一片,二片,三片……相继燃起火苗,便如同飞蛾扑火般绝美,火光跳跃中梦寒轻轻的数着,不多不少,正好八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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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梦寒吐了吐舌头,我的妈,这是什么功夫啊。

风啸宸将她吐舌头这个俏皮动作尽收眼底,遂道:“我明教只怕未必就怕了他们八派,他们千方百计的要我讲出光明顶入口,还不为的就是我明教的‘乾坤大挪移心法’么,什么惩恶除奸,什么魔教当诛,什么以武会友,什么黎民百姓之苦,哼,这些雕虫小技风某岂会不知?”
走上前,将雪梦寒扶上床榻,盖好被子,心下暗奇这次这位浑身是刺的大小姐居然没有挖苦讥讽:“梦寒,你不适应这里的气候,还是先好好休息比较好。”

又俯下身来,轻轻的将她额前一缕柔发拨到耳后,呢喃道:“梦寒,我知道你是个奇特女子,又救我性命,师父说你原本不属于这个世界,还记得第一次在苏州见到你时便无法控制的迷醉于你的双眼,老天既然让你我有此渊源,尽管以现在我还未完全查清我们之间究竟是何因果,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受到一点点委屈。”

雪梦寒闻此言“呼”一下坐起,问道:“那你不怕他们人多?若是他们一拥齐上,你这光明顶不是会被踏平了?事情因我而起,我看不如你放我回去然后你们先躲躲吧,管他什么老和尚小和尚,老道士小道士?八派九派?”

风啸宸一怔,继尔“哈哈”大笑,揶揄道:“梦寒,你这可是关心我么?你当我明教如此不济么?我风啸宸既然敢正大光明的让他们上光明顶,自是有办法!我明教千载基业威震江湖,可是躲出来的?你放心,他们这些号称名门正派的人经常自诩英雄侠义,是不会一拥而上的。你以为,他们真的是因为你而来的么?哼,该了的事,始终要了!”话音刚落,原本流淌在他们之间的温暖空气突然变得冷凝起来……

雪梦寒不禁呆呆的望着风啸宸,眼前似乎飘起了那封被他掌风震裂的拜帖,那早已被蜡烛灰飞烟灭的白色纸蝶,八片,正好八片,八个门派么?

……

—18—

光明普遍皆清净,常乐寂灭无动诅。

彼受欢乐无烦恼,若言有苦无是处。

常受快乐光明中,若言有病无是处。

如有得住彼国者,究竟普会无忧愁。

处所庄严皆清净,诸恶不净彼元无。

快乐充遍常宽泰,言有相陵无是处。

昆仑山,光明顶。

雪梦寒被两名教众请出来的时候,光明顶上已经各派汇集,旗幡招扬,一个大大的“盟”字旗号位居正中,旗下端坐一人,白衣飘飘,丰神如玉,剑眉斜飞入鬓,星眸朗朗,略隐杀气,正是八派推举的盟主“逍遥书生”尹子剑,他后面一位红衣少女,肤色莹白,秀鼻樱唇,极尽柔美,此时眼中却轻蔑的看着雪梦寒,隐含嗔妒之色,正是她小师妹上官青,雪梦寒低低念道,不就是那个红衣八婆么,神气什么。
再看尹子剑左首座**一位老僧,长眉低垂,下颔三缕银须,正自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的闭目低颂,仿似将这个即将剑拨弩张的战场当做了佛堂神殿,这淡定老僧便是少林寺方丈空无大师了。往他身后看去,是一位精瘦和尚,约摸七旬,黄色僧衣,白色布履,豹眉怒目,双眸精光暴射,太阳穴高高凸起,内家修为已然入臻,正是罗汉堂首座空远大师。

往右首座,乃是一位中年黑髯道人,青衣布袜,一柄拂尘斜插入肩,凤目卧蚕眉,高鼻直入眉宇,大智超然,颇有仙风道骨之姿,却原来是武当首席大弟子“拂云子”谈伯道,他身后鼎足之势站着三位道人:“观云子”平叔常,“凌云子”罗仲秋,“孤云子”苏季何,武当四道一向潜心修道,能为不小,却很少参与江湖之事,出现一位已是不同之势,此次居然齐齐出现,当真不容小觑。

这样看下来,盟主尹子剑左侧便以少林方丈空无大师为首,依次是天龙寺方丈苦悔禅师,丐帮帮主降龙头陀穆有尘,他后面站着的则是因为立了大功而连升两级的“鬼见愁”吴岳峰。

而尹子剑右侧则是以武当“拂云子”谈伯道为首,依次是峨眉掌门净慈师太,天山掌门裴自清,星宿掌门纪不求。

各派弟子旗帜鲜明,门派服饰整齐,声势浩大,显是做了精心准备。

这些人中,雪梦寒曾经谋过面的,除了尹子剑、上官青还有那个曾经对她不软不硬的吴岳峰,其他却是一个也不认识。

转回身看明教阵势,明教教众个个一袭黑色劲装,整齐有序,肃穆谨重,严以待阵。正中一面黑底锍金大旗上赫然印着一个大大的火红色的“明”字,旗下距明教教众约十丈开外,一块青色巨大的圆石高台落地而居,上面闲闲的坐着一个人,银白长衫,金色丝绦束发,斯文俊雅,目光清澈,分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亦或是王孙贵公子模样,哪像个威风八面的教主之尊,凝眸一看,那不正是风啸宸却是谁?雪梦寒一急之下登时忘记自己逍遥派的身份,情不自禁为他捏一把汗,因为此时大敌当前,他老人家却正在不紧不慢的喝酒。

再往他身后约三丈处,十多个兵刃、服饰、相貌均奇特的人或坐或站或斜的松松散散一排,这些人雪梦寒是一个也未见过,不过想来应该是明教各路高层人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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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早有教众将一把松木软椅安置在距风啸宸左首约一丈左右的地方,并恭敬的请雪梦寒上坐,两名教众在她身后垂手站立。

雪梦寒望向风啸宸,只见他对她眨了眨眼,又流露出那抹邪邪的逗弄了,仿似没有将她紧张的表情看入眼内。雪梦寒怒瞪了他一眼,意思是,谁要管你?!

其实在雪梦寒到时,场上众人均自瞧在眼中,但见她轻移莲步,腰肢款款,一袭白衣,外罩淡绿轻纱,似轻风抚柳,似空谷幽兰,被俘这许多日不仅未见一丝憔悴和伤痕,姿容却反而更显娇美。所以都各自揣着想法,谁也没有表露,只有尹子剑眼中瞬时掠过的怀疑、担忧,还有上官青秀目喷火,似恨不得将雪梦寒生吞活剥。

……

在风啸宸又饮了一杯酒之后,终于丐帮中有一位弟子耐不住率先冲到场子中间,大声道:“姓风的!你魔教作恶多端,做下诸多伤天害理之事,还挟持逍遥凌波圣女雪姑娘,妄图以迫我们各派就范,哼!你是做白日梦!现下你速速放过雪姑娘,我等可保你性命!如若不然,你划下道儿来,大*爷我陪你走上几回合!”顿时八派弟子中有不少数人响应,呼喝声不断。

风啸宸头不抬,眼不瞧,只袍袖轻轻一拂,那大汉便觉一股极细的内力绵延而来,未及反应便登时立在当场,话也说不得了。

场下先自一阵骇然,各派中有年长的高手一眼便知,这隔空打穴功夫江湖失传已久,而素闻这门功夫若要练得成,最少也得30年,怎地这年纪轻轻又弱不禁风的教主居然会用,那高台距那名丐帮弟子少说有十丈距离,想他就算从娘胎里就开始练,却怎么能到这种火候?当下都只道他弄妖法,却不敢再存轻视之心。

场中丐帮弟子将那位大汉抬回,却见那大汉一脸茫然,因当众出丑使得本来就黝黑的脸此涨得成了紫色,显是羞怒到了极点。

再看众门派弟子中又有几位想跳出来跃跃欲试,终自忍住,只是不停呐喊助威。

—20—

八派盟主逍遥书生尹子剑见再无人下场先遣,便站起身来向少林空无方丈、武当“拂云子”谈伯道等众位前辈略施一礼,道:“众位前辈,晚辈江湖末学,武功低微,今蒙众位厚爱,委此重任,现魔教虏我派中人,诛*杀武林正义人士,其教中人又经常倒行逆施,祸遗江湖,至我八派联盟共剿,晚辈斗*胆越*殂*代*疱,愿主持这场公道!”

空无大师颂了一句佛号,合掌还礼道:“尹盟主说哪里话来,令尊尹邵扬尹大侠号称‘蜀地孟常’,侠名远播,江湖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尹盟主则是英雄出少年,又身兼尹家家传绝艺和逍遥派无上武学,武功人品堪为江湖后辈中之典范,且我等均已年迈,还望尹盟主主持大局,老衲还是初衷,但愿不要多造杀戮,一切点到为止。”

雪梦寒轻哧了一声,老和尚讲话滴水不漏,恭维本领彻底到了家了,只几句话,便置身事外,将烫手山芋丢给了尹子剑,真是 “成也尹子剑”,“败也尹子剑”。再看众派,果然无不颔首赞同。

那尹子剑却也真是人才,少林空无大师的称赞居然令他脸上依旧面沉似水,无一丝波动,当下心中不禁佩服,要不是痛恨那一个大大的耳光,这尹子剑也不失为一个谦谦君子,当世的豪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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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子剑略前一步,长身玉立,向众位抱拳朗声道:“众位江湖兄弟请了,众所周知,明教一向高手云集,但因地处西域昆仑,我中原武林一直尚未得恭见,日前在下与众派几位前辈相商,愿与明教众位高人以武会友。今蒙风教主贵赐,借明教宝地切磋几场,望明教众高手不吝赐教,大家点*到*为止!”

说罢环视场中,问道:“哪位前辈愿试这第一场?”

话音未落,蓦地场中现出一人,速度之快,几乎众人都没有如何看清楚,待仔细一瞧,却原来是那位少林空远大师。

场下一片哗然,这空远大师与空无方丈齐名,一身内外功夫,化臻入境,尤其金刚不坏抗体神功罕逢敌手,而且身为罗汉堂首座,江湖传闻比之空无方丈功夫还高之一层。如今,虽然八派联盟共剿明教、谁战谁不战都是场中众人心知肚明的事情,但这第一场便是极厉害的空远大师,怎能不令场下哗然。

见那空远大师高颂一声“阿*弥*陀*佛——”,不会武功的人听来便是声音如常,但是只要懂得武功内力的人听在耳里却不亚于惊雷入耳,令人气血翻腾,胸口气闷。武功低微的更是不自禁掩住双耳;武功高强的,面部表情无甚波动,暗自却运功抵御,饶是这样,心中却也略略翻腾。

尹子剑不动声色,飘然入座,微笑着望着明教众人。

不期然的,雪梦寒捕捉到了风啸宸眼中的一丝慎重,虽然仅是那短短的一瞬,却足以代表空远大师的难以应付。

但见他依旧是不紧不慢的呷了一口酒,似乎将面前八大门派的声势当做了花前月下,品茗夜谈。

雪梦寒不禁暗自气恼,假装镇定什么,一会儿看你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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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啸宸站起身来,向众门派弟兄一抱拳,说道:“众位在江湖上一直对我明教‘关爱有加,青眼相待’,我明教自是不敢怠慢各位,虽然风某是代教主之位,却也可代表我教表达对大家的一番盛情。今众位莅临光明顶,使我教蓬荜生辉 ,我教当竭心尽力款待各位,若有不周之处,还望众位见谅!”

回头又一抱拳,凝重道:“哪位兄弟愿领空远大师指教?”

第五部
—21—

这时,见场中缓步走上一人,风啸宸眼中略显忧色,众派距离甚远,明教高层人物又在他身后,而雪梦寒与他相处多日又与他距离很近,所以一眼便瞧得出他的顾虑。

你道为何,原来那明教出场之人,正是薛神医。

这薛神医医道精湛,专解久病沉疴,素有“世外医圣”之号,传闻说是 “蝶谷医仙”胡青牛的后代弟子,为人与其何其相似,性格怪癖,乖张不羁,又因他常独居“毒瘴谷”,地势险要,毒气弥漫,很少在江湖上走动,又加之只治自己喜欢治的人和治自己喜欢治的病,连明教中人也未能幸免。为此,得罪了不少江湖中人,却都不敢与他寻仇,但是谁也没听说过他会武功。

所以场中各派见明教第一站便是他出场,均自脸上显出轻蔑之色,有的窃窃私语,有的摇头晃脑,有正直些的人便微微叹息。便是连明教中人也都不禁担忧。

果见,薛神医拂了拂颔下三绺银须,道:“久闻空远大师佛法高深,武功卓绝,世上罕逢,老夫武功低微,愿陪大师过上三两招。”

空远大师环眼一凛,声若洪钟道:“薛施主,比武场上,刀枪无眼,久闻施主医术高超,这里却不是医馆中病榻前,我想我们还是各行其事吧。”

薛神医却也不着恼,当下又道:“老夫有一言奉劝大师,不知当讲不当讲。”听空远大师一声大喝:“讲——”之后,又道:“俗话说人有三通,即为气道通、血道通、谷道通,闻大师声若洪钟,内劲绵绵,想是气道、血道通畅,但我见大师脸色暗黄,唇角干燥,似乎‘谷道’嘛,却不怎么通得,大师只须将黄芪、金银花、白芍、麻仁、肉苁蓉、当归、威灵仙、厚朴、酒大黄这几味药每日1剂,用水煎服,谷道即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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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哧——”,雪梦寒闻言不禁笑出声来,直觉薛神医可不好惹,先恭敬空远大师说陪他过三两招,止叫他不要多出招,尔后在空远大师好言劝他不要上来硬碰硬时,居然说他火气郁结导致大便干燥,还一本正经的开出药方。老和尚这下可丢人了。

果然,场中各派弟子稍通医理和文墨的都笑出声来,连空无大师武当道人和尹子剑都不禁莞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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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远大师本是个性烈的主儿,年轻时就以脾气刚烈,性子耿直火爆著称,现下年纪大了,多少有所收敛,此时众人面前被薛神医一番“指点”,哪里还挂得住,刹时劲力贯满全身,僧袍剧涨,暴喝一声,十八式“伏虎拳”和三十六式“大力金刚掌”连环而出,刚劲猛烈,拳掌到处列列风声,顿时若大的场中,人人都感劲风拂面。

这两套功夫都是少林僧人的必习功夫,但空远大师何等人,将这两套功夫多年习练,早已登峰造极,沉稳刚猛,内力浑厚,场中众人看到精彩处不禁大声喝彩,却又不自禁为薛神医捏一把汗。

再看薛神医,在空远大师拳掌中躲闪腾挪,身形飘忽,似以轻功见长,场下众人看了半天,却无一人熟悉他的功夫,明教中人却均自想,从身手上看薛神医绝不是“老夫”,“老夫”的身形绝无这样轻巧迅捷,分明是年轻人易容,本来明教众人虽一心不二,但于各人真实家数、武功、来历却都不是十分互通。于是众人都自盯着他脸上胡须的边上凝神,猜测着他的身世背景。

空远大师虎吼连连,功夫却一点也不乱阵脚,就在“大力金刚掌”最后一招出手时,空远大师突然招式一变,高颂一声佛号,突然缓慢下来,一招一式沉稳异常,有时一招似凝滞不动,一会儿才慢慢发出一掌。薛神医脸色凝重,身法也逐渐由快似慢,但似乎都是只守不攻。

半柱香时间过去,二人招式越来越慢,想那空远大师本已是化境高手,而这薛神医医术无人出其右,却从未听说武功如何,今见其竟能与空远大师争战许久,难分难解,场下众人都无不骇然,估计以后也没有什么人去找他寻仇了。

风啸宸略一凝眉,回头与明教众人环望一眼,均有后知后觉之感,却无一不对薛神医钦佩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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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空远大师又一声暴喝,双掌突然发动地动天摇之式,乃是他自创的“如来神掌”。薛神医知厉害不敢怠慢,凌空一跃,一转身,也缓缓出掌迎向空远大师,招式似仙人飘飘下凡,再看瞬间二人双掌粘合,已是拼上了内家真力。
“拂云子”谈伯道,因为薛神医那招式分明似武当虚实诀中“天马飞瀑”一招,谈伯道此时也双眉紧锁,莫非这薛神医与我武当有渊源?可身法之处却又有大不相同之处,仔细想想却一时想不出。

再看局势,空远大师脸色越来越红,薛神医却越来越白,场上空气凝结,都全神贯注的盯着场中二人双掌。空远大师头顶上已经有丝丝白气袅袅而升,薛神医越来越青白的脸上豆大的汗珠滚落直下。

……

—23—

情势万分危急,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他们二人将因内力枯竭而身死,谁也莫可奈何。但是谁又下去?

风啸宸不再喝酒,站起身来,念道:“焚我残躯,熊熊圣火。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为善除恶,惟光明故,喜乐悲愁,皆归尘土。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再看明教教众整齐的盘膝坐地,都自齐声跟着颂读起来:“焚我残躯,熊熊圣火。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为善除恶,惟光明故,喜乐悲愁,皆归尘土。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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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地,一声*佛*号“阿*弥*陀*佛”,一高大身形闪在二人中间,分出双掌各按空远大师和薛神医一只手臂,运内劲两边一分,沉声道:“金刚护体,我*佛*慈悲!二位,点*到*即*止吧——”。

场下众人均感到一阵强劲的内力拂向他们,就见场中三人瞬间分开,各自同时向外跃后三丈开外,旋自盘膝坐下,调息内息。

众人凝眸观看,那拉开他二人的,正是空无大师。此时见他脸色巨变,想是调息的极为艰难。再看空远大师,脸色惨白,默默不语,而薛神医,唇角一丝淡淡的血迹缓缓流下,脸色泛青,明教中人刚要起身抬回薛神医,却被风啸宸一摆手止住。

素知方才空远大师与薛神医一战已经拼上内力,空无大师将二人分开,也已是耗尽多年功力,现下三人正在闭目调息,如若冒然去救,势必导致内息错乱而亡。

胜负已然分晓,看起来似乎是空远大师略战上风。

少顷,空无大师站起身,先是走到空远大师身边,喂了他一颗丹药,复又走到薛神医面前,道:“阿*弥*陀*佛,薛施主少年高手,不仅医术精湛,且神功盖世,胸襟卓然,老衲甚感佩服。施主平日里治命救人纵有选择,但也不枉一代侠医。这是少林寺的九转大还丹,虽不曾入得施主眼,但恢复内力元气也可与四川尹家上古奇葩‘九叶兰’有异曲同工之妙,老衲虽然不知施主师承何人,但适才薛施主掌下留情,如果老衲没有说错,施主那一掌应该是江湖失传许久的‘囚仙掌’,敢问施主与‘囚仙圣君’是何称呼?”

再听场下一阵大乱, 光是“九转大还丹”已经是令人大惊了,这丹配制极隐秘,所用药材极其罕见,传说少林寺每隔十年才仅配得六颗,是习武之人一生都未能有的机遇。真的堪与“九叶兰”媲美。而如今还道出“囚仙掌”,三十年前囚仙岛主“囚仙圣君”所创,囚仙圣君少年时曾受武当掌门指点,武功大进,为人又侠义心肠,常常锄强扶弱后不愿为人所知,所以江湖人称“影子奇侠”,与少年时期的空无大师素来交好。后来,为杀一个极厉害的人报父仇才创立此掌,手丸仇人之后不知何故又倍感悔恨,总之种种恩怨纠葛令他从此为人孤傲,除与空无大师偶有互通,再不与人往来,由于有武当根基,所以刚刚众人所想到薛神医所用掌功内功心法与武当天马飞瀑相似。

薛神医听得空无大师道出自己掌法来历,又赠送自己少林九转大还丹,也不吃惊,道:“多谢空无大师赐药,奉家祖囚仙圣君之命,囚仙岛中任何一人在江湖中不得以真面目及所学家传武功示人,请恕晚辈无礼。晚辈自幼曾听家祖说起过空无大师,但因我教有难,而空远大师武功高绝,所以晚辈不得以才以家传武功示人,所幸这第一阵,晚辈不曾辱没家祖和我教,这便回去向家祖请罪了。”说罢,竟自站起身形,向风啸宸和明教众弟兄默默一拜,缓步向山下去了。 

—24—

场上众人见他自称晚辈,均自心下想这人显然是易容的了,却也无一人再去拦阻。

再看空远大师已经运功一周,站起身来,走到空无大师身后站定,脸色已尽如常,众人又都想这大还丹果真不似凡人丹药。

空无大师长颂了一声佛号,步到尹子剑面前,道:“尹盟主,适才所见,这囚仙掌以柔克刚,确是如来神掌之克星,薛施主掌下留情导致自己身受重伤,空远师弟才能幸免,明教中人有如此高德,想是天祜明教,我少林不敌,这第一阵便输了,向各位告罪,老衲这便告辞。”说罢未及尹子剑挽留,竟自率少林寺众僧下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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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派均自愕然,钦佩空无大师德行之外,却都感到明教第一阵便迫走江湖中最德高望重的少林,八派只余七派,现下场中只有武当名望最高了,于是众人都不约尔同望向谈伯道。

“拂云子”谈伯道向尹子剑略一颔首,缓行步入场中,气定神闲的站在场中,望着风啸宸,唱个喏道:“风教主请了,适才薛神医品行高端,武功侠之大义,贫道佩服。如今斗胆向风教主请教几个问题,望风教主不吝赐教!”

风啸宸此时敛去狂傲之色,也走下圆形高台,步向谈伯道,抱拳躬身一礼道:“谈道长请——”雪梦寒看得大为惊讶,心想从来没见这风教主对谁有礼过,正自奇怪。其实不然,风啸宸师父莫虚道人出身道家,虽不是武当一脉,但于师父之故自幼便对道家有着恭敬之心,所以向谈伯道还下大礼。

再看谈伯道似乎对风啸宸的还礼颇为赞许,遂问道:“今世之仁人,及目而生忧世之患,敢问教主不仁之人何谓?”

风啸宸道:“不仁之人,纵于妄情之念而贪于富贵之事。”

谈伯道微微点头,又道:“何谓生死、善恶,敌我?”

风啸宸道:“生者,皆有涯,死者,尘归土。善者,积德,难得。恶者,损德,易得。敌者,恶我者为敌,善我者为友。然,善恶敌我皆难敌生死。”

“何谓正邪、仙魔、恩仇?”

“正过者邪,邪过者纵私欲,无正者正,却尽能邪。仙魔同途,常言仙者清,魔者浊,此无所谓大同,实则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恩当涌泉报,仇当即时解。正邪、仙魔、恩仇本清浊无分,一切虚无。”

谈伯道闻此言,赞许笑道:“风教主与道家有缘,风教主年未而立便已悟,贫道输了。只是于这仇字一解,便是非真正道家所释。但风教主非我道中人,也不必拘泥于此。”又望了一眼雪梦寒,接着道:“风教主,此女子几世便与你素有渊源,现她迷离游移,不似此间,今生与你有大益,但对她——”说着,谈伯道微微轻叹一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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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啸宸忙问道:“家师莫虚道人曾经留下八句箴言,逍遥锁双魄,孽缘两处惹。绮罗未着身,魂归路坎坷。修罗前世因,递结今生果。莫问归期日,续缘十世隔。敢问谈道长详解?”

谈伯道一听,点头深施一礼道:“好个‘修罗前世因,递结今生果。’原来风教主师承莫虚道长,难怪难怪,那贫道原是低着风教主一辈,莫虚道长曾与家师论道,道法高深,贫道在武当山有一面之缘。”

风啸宸忙扶起谈伯道:“谈道长说哪里话来,风某也没有什么道行,只求与我明教兄弟不被人欺,只求自保,可道长您看这——”说罢环顾四周。

谈伯道点头道:“风教主吉人天助,明教贵人相扶,眼下不过是小劫,只怕风教主身上情劫才是真正大劫。莫虚道长那八句箴言,一语道破天机,还望风教主积德修善,与那女子才可情劫成缘啊。”

说罢,又施一礼转身度步到尹子剑面前道:“尹盟主,贫道适才一战,输的心服口服,武当就此告辞!”说罢率武当众弟子当即离去。

此时天龙苦悔禅师也站起身来,向尹子剑道:“阿*弥*陀*佛,尹盟主,日前受尹盟主之邀,意为救贵派雪梦寒雪姑娘,又闻明教作恶诸事,所以前来相助,今见雪姑娘相安无事,老衲适才又见得明教薛神医之德行,风教主之道家高论,自觉明教尚不至贻祸武林,颠覆江湖,我佛慈悲,今众派高手云集,老衲粗通武功,我天龙众弟子愿先行告退,望尹盟主见谅。”

说完,也率众天龙弟子先行离开光明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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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哗”一下轩然大波涌起,方才谈伯道与风啸宸二人的对话除听到前面几段道家释语,其他关于雪梦寒之事都是以传音入密互道而出,场下众人谁也没有听出个所以然,只见薛神医神功、风啸宸几句话便在头两战中将少林武当两大派迫离光明顶,现天龙众僧也相行离去,闻名江湖的“六脉神剑”和“一阳指”神功也未能得见,八派去其三,在场众人无一不人心惶惶,还道风啸宸有什么妖法邪术,佛法和道法都治他不住呢,当下乱成了一锅粥。

—26—

正自纷乱之际,突然一声娇叱,一道红影自众人眼中飘过,一个红衣少女立在场中,正是雪梦寒小师妹上官青,逍遥掌门关山弟子,因自小爱穿红衣,又惯使一柄华丽无匹的神女剑,所以江湖人称“赤衣锦剑”。

众人见她一身红衣,一柄色彩绚丽的长剑执于手上,俏丽窈窕,肤色白晳,娇艳无比,再瞧雪梦寒,一袭绿纱白衣,清丽脱俗,我见犹怜,一个华丽之美,一个淡雅绝色,而尹子剑也是丰神俊朗,都道逍遥派净出俊男美女,加之三人武功高超,江湖后起,众人看了无不赏心悦目。

可是一当这美人说出话来,众人却不禁皱眉,但听上官青长剑一指风啸宸,一脸的鄙夷:“风啸宸!魔教结党聚集,危害武林,别以为你赢了两场,逼走了少林武当天龙,你就得意了,告诉你姓风的,那是他们不济,我逍遥可是不好惹的!你自以为虏了雪梦寒,你便以为我众派不敢拿你怎么地,哼,那个贱人有什么好了,众位看看吧,这个贱人与魔教邪徒相处这许多日,竟然毫发无伤,一脸媚相,与这大魔头共同出入,魔教妖人又待她恭恭敬敬,如若不是与魔教搅在一起,那便是什么?哼!大家都看到了,这大魔头长的也算干干净净,细皮白肉,谁知道什么时候连小魔头都出了来,魔教可是后继有人了!所以众位,今天我不仅要替天行道,为江湖除害,更要替师父清理门户!”

这番话一出,可如同滚油入水,炸开了庙了,尹子剑等逍遥弟子都不禁赦然,均自想逍遥派何等样风采,却如今堂堂门下弟子竟然讲出如言语,但是上官青言语中又句句属实,众人都一付将信将疑的表情。尹子剑可坐不住了,脸色微变,又不好在众人面前大怒,只好站起身来强自压下怒气喝道:“青儿,不得无礼,你且退回来。”

那上官青一番话讲出,正自鸣得意,自以为一番义正严辞引起共鸣,却不料被大师兄威喝,脸上不禁红一阵白一阵,心下一怒又长剑指向雪梦寒道:“大师兄,这贱人究竟是何好?你三番五次的为她脱罪开责,以前她私自放了大魔头自是不必说,现下这贱人与魔教搅在一起,这时不清理门户更待何时,莫非等到时候她与魔头生出了小魔头,你头上的帽子变得绿油油的才要清理门户么,看那时你还如何与她求婚!”

—27—

与此同时,再看场中众派弟子又像炸开了锅一样,有好事的大笑出场,乱嚷乱叫,余下除逍遥派各派掌门纷纷摇头叹息,仿佛一场闹剧。尹子剑脸色铁青,刚刚要出招将上官青擒回,明教风啸宸也不禁脸色巨变。这时却忽听场中一阵“咯咯咯”娇笑:“小妖女好一张毒舌,我喜欢的紧呐!如若你不是辱没我教主在先,我定当收你为徒啊——”

余音未落,一道淡蓝身影随着“啪啪啪啪”几声脆响,站在上官青对面。再看上官青娇嫩白暂的脸蛋儿上红通通的两边儿各一个娇小的手掌印,在她肤色的映衬下像涂了一层淡淡的胭脂。

上官青暴怒,虽然那人没有用上内力,一点不疼,但这让自小就优越感十足的她感到奇耻大辱。定睛看去,原来是一个异族女子,身材娇小,一身蓝色紧身小衫,只遮住上身和下身,其他多处裸露,服饰怪异,肤色极白极腻,一袭黑发散在后面,没有任何装饰,身上环佩叮当,脖子上和其中一只玉臂上戴了许多银环,一只玉臂上没有装饰,只手上拿了一只晶莹剔透的水晶球,脚上没有穿鞋,一双天生玉足,脚踝上也各套一只银环,浑身异香扑鼻,中人欲醉。


风啸宸见这女子出场,便微微松了一口气,转头望向双眸泛泪已经气的不知如何是好的雪梦寒,道:“她真的是你的师妹?我看她是喜欢尹子剑吧。”

雪梦寒恨恨的别过头只当没有听到。风啸宸又正色道:“梦寒,今我教与众派一战,当真凶险,而我已誓与明教共存亡。所以,今早的茶中我已经给你放了解药,现下你的功力已然恢复。而且,这是我明教与众派的恩怨,迟早都要解决,你可自行离去。免得被你小师妹羞辱,让盟派蒙羞。我也不愿意你为我受这些苦,若有缘,你我他日可再会。但如若你要返回逍遥派与我教势成水火,风某也无怨言。”

雪梦寒“哼”了一声,心道,这小八婆与我仇怨非浅,我即使回去,她也会搬弄口舌,让我无立足之地,索性便在这坐了,他们这里打的再乱七八糟又与我何干?心一横,抬头道:“风,我偏偏不去,他们强势欺人,以多胜少,我就坐在这里,又当如何。”

再看风啸宸听到“风”字出口,眼中掠过一丝惊喜,但也是瞬间即逝,道:“好,梦寒,那就让你看看我明教是如何让他们知难而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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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上官青已经与那女子战在一处,上官青不亏逍遥弟子,一柄长剑行云流水,剑剑直指那女子要害,纵是在极怒之处,却也毫不慌乱。而那女子却依旧笑吟吟地,手中水晶球不时去抵挡上官青手中长剑,口中还不时劝道:“小妖女,老身看中了你,你可愿跟随老身回苗疆啊?”

场下有江湖阅历丰富的,都道上官青此次可是遇到了劲敌。你道那异族女子是谁,却是苗疆蛊洞洞主轩辕蝶衣,听说年纪已经七旬以上,但不知服用了什么仙凡妙药,令其看起来冶艳迷人,妖娆多姿,如同二八佳人。这女子心狠手毒,善养蛊虫使得江湖中人为她所用,又专门喜欢各地收心狠手毒又容貌漂亮的女弟子,只因前些年风啸宸在苗疆清理一个教内叛徒,偶遇轩辕蝶衣,一番周折将她收服,从此死心塌地为明教效力,但据闻也只忠于风啸宸一人。

想这上官青武功再高,又怎么能是这位50年前就名扬天下女子的对手。果然,没走上几个回合,见上官青娇叱连连,香汗微现,脚步已经略略有些凌乱,若不是从小根基颇深,早已呈现败象了。而轩辕蝶衣步法轻盈,闪躲之间似花间彩蝶,翩翩起舞,手中水晶球在阳光照射下愈发玲珑,光彩夺目,再加之身上银环互相撞击,清脆悦耳,似一首欢快的音乐令人听来舒服至极,根本不似一位七旬老妪,场下众人不禁都看呆了。

上官青久攻不下,年轻气盛,有点耐不住性子,不由得加快了手中长剑的攻势,轩辕蝶衣似乎开始有点吃力了,毕竟年迈,上官青心下暗喜,突然一变招,一手为掌,一手为剑,分上下两路向轩辕蝶衣攻去,轩辕蝶衣“啊呀”一声,手中水晶球似是不及护住自身要害,脱手而出,正要去捉住水晶球,却长剑袭来。轩辕蝶衣未及多想便一个凌空跃起躲开这长剑攻势,上官青也不是泛泛之辈,见轩辕蝶衣身在半空,哪容她落下,长剑迅速向上急刺,另只手同时将腰间长绫抖出,缠向轩辕蝶衣。

学武之人身在半空与人相斗,最是大忌,像这样脚下无根,空中又无任何辅助之物,下面又是劲敌强攻,所以众人见了这等险恶之势,无不为轩辕蝶衣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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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见上官青长绫就要**轩辕蝶衣娇躯之时,就见轩辕蝶衣竟然诡秘一笑,右脚一踩左脚脚面,蓦地又在半空拔起一丈多高,手顺势急提,就见那水晶球似无人控制一般“嗖”的一声,起在半空,向上官青飞去,就要到上官青身边之时,再见那水晶球体同时裂成两半,球中一条金色软体物顿时借力向上官青身上弹去,“扑”一声,居然隐在上官青身上,再看上官青便似泥塑木雕一样刹时定住不动了。那边轩辕蝶衣却似仙女下凡一样飘落在场中,将水晶球合二为一,又轻拍了拍手,似是掸去灰尘一般,笑吟吟的腻声道:“小丫头真是好辣呐,我老人家很是费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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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连续的动作变故,只看得众人都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口,有可笑的弟子居然连口水也流了出来,场上静极了。轩辕蝶衣的轻功,便如尹子剑,风啸宸及其余四大门派掌门也未见相敌,又这般狠辣,不惜以性命相诱上官青令其上当,若非极高的轻功和极敏捷的反应又怎能如此。

原来那水晶球脱手,不过是为了诱惑上官青,而她手中与水晶球之尚有一条极细接近透明的天蚕丝控制,水晶球中装一条金身蛊虫。苗疆养蛊有千百年历史,那蛊虫必是以自身之血喂养才可令其听命行事,若一朝身亡,这蛊虫没有了主人之血滋养,便会将寄主之血饮尽,蛊虫进到寄主体内,寄主便对主人唯命是众了。这本是遇到极厉害的对手才如此,只是轩辕蝶衣极其喜欢这狠毒的小丫头,所以才不愿耗费时间,出此高招,将她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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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蝶衣翩翩转身略略向风啸宸福了一福,煞有介事的行了一个中原女子礼,娇声道:“风兄弟,这小丫头我带回去了,我那些不成器的小丫头属这个出身最高,最漂亮,居然是逍遥派的弟子,这次可赚到了。”风啸宸看了雪梦寒一眼,满意的看到雪梦寒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状,遂一抱拳还礼道:“轩辕婆婆好身手,等今日事毕请容晚辈去府上拜会。”

“好啊,那风兄弟你保重!我走啦,我老人家这一阵总算没辱没了咱们明教,只可惜只是个小丫头。”轩辕蝶衣边叹息边一拍上官青,柔声道:“小丫头,咱们走吧——”再看上官青果真听话的跟在轩辕蝶衣身后缓步而行。


这还了得,堂堂逍遥派的女弟子,众目睽睽之下说被人虏走就被人虏走,而且还没任何挣扎,等场下众门派弟子反应过来,尤其是逍遥派弟子,这叛师乃是武林大忌,当诛当剐的罪,但明眼人都知道,这是中了轩辕蝶衣的蛊,所以场下又是一阵大乱。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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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地,只见场中一条白色身影和一条淡绿色身影“唰”一下飘在当场,挡在轩辕蝶衣面前,却是尹子剑和雪梦寒。

尹子剑怜惜又隐怒的看了一眼雪梦寒,满眼复杂,只是大敌当前,小师妹被虏,所以只是看了她一眼。转身一抱拳,道:“轩辕前辈,小师妹年幼无知,冒犯了轩辕前辈,今光明顶是以武会友,点到即止,还望前辈容人大量,不要同小辈一般,晚辈愿替小师妹陪罪。”说着长施一礼。

轩辕蝶衣看了看尹子剑,眉梢一挑,“咯咯”娇笑了一声,道:“我说尹大盟主,你当我老人家是三岁小孩子呀,‘以武会友’?我信,你自己信么?”又转头瞧着雪梦寒,仔细审视了一会儿,越看越是惊讶,问道:“咦,奇怪,你不对哦,你可真的不对哦。我以前就盯上过你,你不是这样的,你以前很无趣,所以没带你走。现在我*老*人*家似乎对你也有兴趣了。”

雪梦寒也近距离的审视着轩辕蝶衣,我天,古人是怎么驻颜有术的啊,这七十多岁的女人,怎么脸上皮肤一点不见皱纹,依旧是如韶华女子一般细腻,身材也保持的几乎完美,连头发也不见一丝银色,想到这里,软语道:“轩辕姐姐,你放了我小师妹,我和你走好不?”

“‘姐姐’?哈哈哈,哈哈哈,你这丫头什么时候会说话了?”说着转身望了一眼风啸宸,摇头道:“不行,我老人家的确现在对你更加感兴趣了,只是你是风兄弟的人,我老人家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夺风兄弟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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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子剑听罢终自忍耐不住,低声责问雪梦寒:“雪梦寒,你到底还将我放在眼里么?风啸宸究竟对你用了什么妖法?自他一出现,你便如此魂不守舍?这些天,你都在明教,你——”

雪梦寒抢道:“我,我,我什么我?他什么也没做,我现在告诉你,我不是雪梦寒,至少不是以前的那个雪梦寒。”

尹子剑大怒,一把捉住雪梦寒的手腕,道:“跟我回去!”

雪梦寒挣扎道:“不去!这光明顶也不错啊,至少没人吼我,也没人欺负我,更没人掴我耳光。现在我还想和这位轩辕姐姐走,去看看苗疆的风光。”

尹子剑俊朗的脸上刹时血涌,手上一用力,低问道:“你爱上风啸宸了?青儿说的是真的?你给了他么?”

雪梦寒拼命挣扎:“你放开我!再不放开我可要动手了!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我怎么样你管不着!”

尹子剑出手如电,点了雪梦寒的穴道,正要挥手叫逍遥派弟子将雪梦寒扶回,却被突然一声清冷的“放开她”止住,回眸一看,不知何时,风啸宸已经站在当场。尹子剑一惊,这风啸宸的武功,如此之高,以他的修为,居然没有感觉到是何时出现在场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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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子剑不动声色,打量着风啸宸。

风啸宸也不动声色,打量着尹子剑。

两个丰神俊朗白衣飘飘的男子,相互对视,这是第一次两人正式的面对面,各自的目光中都有着激赏和钦佩,只不过尹子剑的眼中隐含了一层轻蔑和嫉妒,而风啸宸眼中则隐含了一丝仇恨。

“她是我的人!”二人不约而同出口。

轩辕蝶衣饶有兴味的瞧着二人,又瞧着雪梦寒一脸的不满,再瞧着场下早就乱成一团的局面,而明教教众依然是坦然有序。她“哈哈”一笑,拍了拍风啸宸肩膀,娇声道:“风兄弟,我走啦,我的任务完成啦,你的小丫头不是以前那个,很不好对付哦,等你不要了,我再来带她走吧——”话音未落,轻轻一挥,再看场上突然起了一片色彩斑斓的烟雾,异香扑鼻,香雾尽处,轩辕蝶衣和上官青已然不见,空余一抹香气,久久回荡在光明顶。

这下可看好戏了,场上众派弟子除尹子剑是真的想救回雪梦寒,其他各派掌门均是存了坐壁上观、鹬蚌相争之式,都在觊觎明教的乾坤大挪移心法。而现在,居然演变成“二男夺女”战,恰如孩子的闹剧一般,有德高望重的江湖人士都不禁摇头扼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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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风啸宸先打破寂静,一抱拳笑道:“尹盟主,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名不虚传。日前在府上叨扰多日,蒙尹盟主周到倍至,风某感激不尽。”

尹子剑也还一礼,道:“风教主无须多礼,你我各为其主,各行其事,在下一言相劝,常言道‘多行不义必自毙’,还望风教主不要等闲视之,以免遭天谴。”

风啸宸道:“尹盟主此言差矣,我明教自创教已有千载基业,这是江湖周知,但我教与各位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何以各位却一再苦苦相逼?我教也是为求自保而已罢了。”

尹子剑一摆手道:“功过自有人说,如若不是明教为恶武林,今我八派联盟也不会共集光明顶,这便自是对明教有所定数。一品楼之约,你明教伤我各派无数,如今你又虏我逍遥派中人以挟我等,我身为盟主,又岂可袖手旁观,坐视不管?现下如果你放了雪梦寒,解散明教,我还可在众前辈面前为明教美言几句。”

风啸宸闻此言,一扬眉,冷笑道:“哦?尹盟主终于承认是来围剿我明教的了?前番那封拜帖岂不是多此一举,有劳尹盟主费心了。雪梦寒,风某不会放过,解散明教,别说风某没有这份权利,即使有这份权利,风某又岂能将明教千载基业毁于我手?尹盟主指教,风某奉陪就是!”说完,冷冷的与尹子剑对视。

尹子剑仰天长笑,道:“好!好!好!那尹某这就得罪了——”

说着,缓缓从身上拿出一把折扇,逍遥门下弟子一见此扇,便都惊呼不已,素知尹子剑号称“逍遥书生”,以扇为兵刃,他这把扇非同寻常,原来叫“驭凤扇”,因为最离奇的传闻是他少年时在苍山天火谷收服玄击金刚时曾遇到上古珍禽火羽凤凰,一番恶战将凤凰擒获,又叹其是世上罕见的珍禽所以又将其放生,凤凰感激他不杀之恩,便赠其身上翎羽,尹子剑便将其打造成扇。

尹子剑武功深得逍遥师传,又有尹家“九叶兰”内力引导佳品,据说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已经练至最高层,逍遥掌门也望其项背,江湖罕逢敌手,所以很少使用武器,这把扇也不是经常被大家所熟知,今逍遥派众弟子见他如临大敌,一经上场便拿出亮出兵刃,所以大家都惊呼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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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梦寒也是到至今才见到尹子剑的所使用兵刃,见那扇通体火红,扇骨似乎是玄铁所铸,扇面上隐似有只凤凰振翅欲飞,显然是一把极厉害的兵刃。而她自与风啸宸在光明顶这许多日,早已深知他从不用兵刃,不知为何,此时却暗暗替他着急。

“师兄,风,你们——”她下意识的急道。

“下去!”尹子剑和风啸宸居然同时开口喝道。

雪梦寒不禁轻颤了一下,默默的退到一边静静的望着场中,她知道,此一番恶战,定将会有其中一人离她远去,她这缕千年后的孤魂,一入古代便逢此大劫,却是谁之过?是梦的指引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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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场中二人还在默默注视着对方,谁也不肯先出手。俗话说: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可是那是对一般高手而言,而对尹子剑和风啸宸这样的入臻入境的高手而言,一招半势有时即可见输赢,谁先出手,便是弱着对方一势。所以二人都运劲全身,静等时机。

突然二人均自一声长啸,同时向对方攻去。尹子剑是挥扇直击风啸宸膻中穴,膻中穴在人胸口属任脉,这一击便是用了七成劲力,若是一击得中,便立时毙命,轻则也神志不清。再看风啸宸一掌攻向尹子剑,一掌看准尹子剑“驭凤扇”来势,掌风劲处,迫得那扇偏向一旁。尹子剑暗赞一声,收扇还掌,削向风啸宸左肩,风啸宸闪身避过,一招“葵花点穴手”点向尹子剑脐下“关元穴”。尹子剑一个后翻避过这一指,纵身欺上,二人斗在一处。

他二人武功一个属逍遥,走的是轻灵飘逸的路子,一个师承莫虚道人属明教,功夫飘逸刚猛兼而有之。不同的是风啸宸内功著长,将明教功夫与莫虚道人功夫合二为一,便与功夫中刚柔并济。风啸宸那日同雪梦寒交过手,一试下下,已深知尹子剑的功夫远在雪梦寒之上。尹子剑也生平未遇此尽敌,二人脸上都表情凝重,不敢怠慢任何一招。见他二人白衣飘飘,你来我往,众人只看得心旷神怡,如春风拂面,于他二人之间却凶险异常,稍一疏忽便有性命之忧。

此时的雪梦寒本与尹子剑无任何相通之处,倒不如与风啸宸在明教这数日相处更显深厚一些,但见二人斗的激烈,念及尹子剑为其所做一切,而与风啸宸似有某种神秘之感流动其中,二人又铁血柔情,对自己都是情深意重,看到险要之处却真真不希望二人中有任何一人受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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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二人又拆得数十招,二人招式逐渐凝重,尹子剑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交相,风啸宸乾坤大挪移和隔空打穴并用。二人都已使上了江湖上至高无上的武学,场下众人喝彩声助威响成一片,明教教众均庄重的齐声颂读:焚我残躯,熊熊圣火。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为善除恶,惟光明故,喜乐悲愁,皆归尘土。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怜我世人,忧患实多!在场四位掌门看得更是暗自长叹,每一位都想若是自己出场也胜不得当前这两位后起之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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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拆得三百招上,都自鬓边略显细微汗珠,高手出招,实则最终是以内力相拼,招式已然次要了。尹子剑和风啸宸战到此时,多数时候都是以内力对掌,二人旗鼓相当,胜负难测。北冥神功善吸人内力,乾坤大挪移到得第六重更是善吸人内力,二人都将这两门神功练至顶层,真是草木为之动容,天地为之变色。

众人直看得酣畅淋漓,雪梦寒直看得心惊肉跳。

尹子剑自幼倾慕雪梦寒,此生未做他想,饶是以上官青如此索爱都未动容。这次得以上得光明顶,以他性格岂能空手而归。而雪梦寒对风啸宸有救命之恩,二人又几世夙愿,是为女子也好,是为明教也好,是为众派也好,显然场中二人于外界一切干扰均已听不见,已是搏上了性命。

又是二百余招过去,二人已是大汗淋漓,猛然,二人又同时大喝一声,一道红影抛向天际,却是尹子剑的驭凤扇被风啸宸一掌震飞,尹子剑向后猛纵,运全力于掌,与风啸宸掌力相接,只听石破天惊一声巨响,飞沙走石,再看二人双掌紧紧粘在一起。

众人的喝彩助威声更大了,明教教众的颂读声益发显得整齐有序,雪梦寒已是齿痕紧紧叩住下唇,沁出了细细的血丝都未得知。

这世上,若非空无大师,若非莫虚道人出现,又有谁敢去拆开他们的双掌。眼见得二人额上已是斗大的汗珠扑簌籁滚落脸庞,那边众门派已有弟子跃跃欲试要冲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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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一道灰色身影和一道绿色身影幌动,众人眼前一花,场中站了两人,众人定睛一瞧,那个灰色身影居然是丐帮七袋长老“鬼见愁”吴岳峰,绿色竟然又是雪梦寒。

吴岳峰眼含深意望向雪梦寒,刺耳笑道:“雪姑娘一向可好?”雪梦寒白了他一眼没做声,转身向尹子剑风啸宸二人冲过去,还未到得一丈之地,就被一阵巨大的内力反弹回来。

雪梦寒急了,绕着二人,冲了好几次,直到唇角血丝流下,再没力气了,才大哭道:“师兄,风,你们不要再打了!我雪梦寒只是一缕未定的魂,你们却是这世界真实存在的,我不值得你们这样为我,若是你们有一人死了,我也魂归无依,独活不得。”

蓦地,刚刚还是艳阳高照的天突然一声炸雷,下起雨来。急密的雨点却透不过二人的罡气圈,在圈外斜斜的拍打下来。二人似是听到雪梦寒的哭诉,突地又一声大喝,竟自双双向后弹开数丈,盘膝调息起来。

众人身上瞬间湿透,却谁也不愿离去躲雨而看不到这武林难得一见的盛战,又在雨中见到刚刚雨点在刚刚二人的内力圈外拍打,二人身上却一丝未湿,现下又见二人掌力相拼,又同时竞自跃开,这等功力世上罕见,于是不禁又是大声呼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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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都叹对方功力了得,刚刚一番恶战,竟然起了惺惺相惜之心,都不希望拼个你死我活而伤到对方。所以刚刚心灵相犀的同时默数到3后竟双双撤掌撤力后退。

一番调息过后,二人一跃而起,仰天长笑,看向对方的眼中都是一阵激赏,都知从此二人再无任何恩怨也无交集了。风啸宸一抱拳赞道:“尹盟主好功夫,风某佩服!”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盒,接着道:“这是我昆仑山中取‘坐忘莲’而制成的‘回心丹’,虽不及贵府‘九叶兰’圣品,却也是当世奇药,于内力恢复有绝佳帮助,尹盟主若不嫌弃请笑纳。”说着他先送至口中服了一颗。

尹子剑也不推辞,大方的接过打开盒子也依样服了一颗,再看此举又博得风啸宸赞许的目光,便还礼表示谢意,道:“多谢风教主!风教主武功胜过尹某,尹某对风教主钦佩之至!”一转身却看到吴岳峰也在场中,便抱了抱拳道:“吴长老有何贵干?”

吴岳峰怨恨阴鸷的看了一眼风啸宸,却也没太将尹子剑放在眼中,但依然还礼道:“尹盟主,在下如今不得不讲出实话。实则,在下家族与明教是世仇,前历代首领都葬送给明教教主,但唯家父便是葬送在风教主中,今天也顾不上江湖道义,特意向风教主讨教几招,风教主若是觉得累了,想歇息便歇息,在下这便等着就是。”说罢转身挑衅的望着风啸宸。

此时,雨渐渐的变小,众人今天大开眼界,加之细密的雨丝在风中轻抚,都自感到清凉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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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啸宸行走江湖多年,江湖中事凡是他想做到的从未有过失手,自上次在苏州着了吴岳峰的*道*儿,倍受*凌*辱,不禁耿耿于怀,视为平生奇耻大辱,这次见他主动*挑*衅,自是心下欢喜。

但听吴岳峰却说与他*有*父*仇,这却未曾记得,于是一脸疑惑道:“吴*长*老,我明教虽然行事不同其他江湖人,但一向*怨*有*头*债*有*主,却也不肯****,我与吴*长*老令尊平生素未谋面,更无冤无仇,怎么称得上是*葬*送*在我之手?还请明示!”

吴岳峰仰天大笑,道:“风教主真是贵人多忘事呀!难道风教主不记得贵教历代教主所练神功之中有一门烈焰大法么?”见风啸宸点头,接着道:“敢问风教主这习练烈焰大法之前需要服用什么吗?”

风啸宸答道:“噬火丹。”

“那风教主可知这噬火丹从何而来?”吴岳峰越问声音越是惨*烈,到最后简直像从喉*咙*中*挤*声*出*来,就像金钹相擦般*刺*耳。风啸宸似*有*所*悟*道:“自是知道,这是我*教*中*机*密*大事。”

再看吴岳峰又自大笑,恨声道:“风啸宸!我族人等了千载,终盼此日,上次在苏州没有*杀*死*你,竟然叫这丫头放你逃走。你肉眼凡胎,杀了*我*父,却竟然不识得我,哼哼,也难怪,哈哈,也难怪——”

说着说着,突然举起手中怪刀向风啸宸猛攻,风啸宸前番折在吴岳峰手里,就是拜这刀所赐,知道这刀上有极为厉害的“醉仙散”,无影无形,****,可随风流动,眼看着怪刀攻来,风啸宸忙屏住气息向后急跃,道:“好!吴岳峰,那就休怪风某有‘恩’报‘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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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吴岳峰武功属江湖二流角色,却也不低,但其一身下九流手段,令江湖中人望其项背。风啸宸纵是艺高胆大武功高他数倍却也不敢漠视,端的小心翼翼。

吴岳峰拼命向前急攻,手中怪刀不时猛挥猛砍,似要强行近风啸宸身,风啸宸则躲闪腾跃,只远远的用隔空打穴之法攻他全身穴道。

吴岳峰也是不弱,一柄大刀上下翻飞,虎虎生风,他二人一个拼命想强行近身,一个却以乾坤大挪移神功游离在圈外,场外众人看不明白的还以为是风啸宸怕了吴岳峰。

见二人又拆得数招,见吴岳峰手中大刀突然自刀柄处折成两节,一节刷一下飞向风啸宸胸口,风啸宸纵身斜踢,却不料这刀柄似有眼睛,一个转身又向风啸宸下盘飞来,又在此刻,见那刀柄前头“啪”一声弹出一个黝黑的筒,一缕红色的烟雾从内喷向风啸宸脸上,风啸宸只感觉到一阵眩晕,急用袍袖拂散就见吴岳峰跟将上来,一声大喝:“风啸宸受死吧——”势如拼命般举刀冲着风啸宸面门便砍下来,他本身形较之风啸宸高,而风啸宸又不敢用轻功向上翻跃,因那烟雾是向上升的,所以这样从上到下砍下来,当真凶险之极。

就见风啸宸当时顺势向后急仰,整个身子像平帖地面一样迅速向后滑去,右掌掌风又将那刀刃迫得硬生生移了三寸,险险躲开这劈面一刀,但是发丝也已经被刀锋削去一绺,随风四散。众人看得无不心脏狂跳,饶是风啸宸经历大小无数恶战,此时却也心下微惊。

再看吴岳峰一招就要得手,却被风啸宸险险躲过,当下马上纵向前一大步,将剩下那半截刀柄对准风啸宸,“唰唰唰”数缕破空之声急向他射去,风啸宸一眼便知那暗器是无数细小的刀片,就见当下九阳神功运劲护住全身,一招火焰连还斩以扑天盖地之势卷住那些刀片,一吐掌力,九阳神功瞬时爆发,将那些刀片反卷向吴岳峰——

便见无数道细密的亮点缠向吴岳峰,众人还未及反应过来,就见他哼也没哼一声便直直的倒在地上,动了两动,便自停住了。

雪梦寒眼睛极尖的看到吴岳峰身上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刀片,片片整整齐齐的深入肉中,一个个切口就像在吴岳峰身上割出了一个个小小的肉袋,却未见一丝血迹,想起那日他狂傲的说要报这苏州受辱之仇,要让吴岳峰身上有更多的袋子,望向风啸宸冷酷的眼神,雪梦寒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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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阳光已经掠过云层,透射出来,当移到吴岳峰身上那柄怪刀的刀刃上时,却见一缕青烟缓缓冒出,整个刀身渐渐的透明化成一团铁水渗透进吴岳峰身体中——

尹子剑这时算是真正的佩服风啸宸的武功,万刃入身,刀口整齐,不见血水,这份功力他的确不及,他看了雪梦寒一眼,正要上前与风啸宸告辞时,却忽听身后天崩地裂一声巨响,紧接着声音又突然变的极刺耳,恰像极尖极厉的鸣叫,再看若大一个光明顶“呼”瞬间变得火影绰绰,热气逼人,似个大融炉,雪梦寒只觉一下空气就变得炙热难当,吴岳峰躲着的地上,一个巨大的火影出现在面前。众人不禁大声惊叫:“我的妈呀,这是什么怪物!”四下奔逃,有胆子大的颤颤惊惊的留在当场。

——

“赤霄!”四派掌门齐齐的站起身来,尹子剑风啸宸则齐齐挡在雪梦寒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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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啸宸一见这个怪物,便一切都明白了,明教中有一门神功称烈焰大法,这是明教秘传的正七十二周炼气心法,血如岩浆,气似烈焰,习成此功可以危急时刻令攻击力提高数位,让敌人如在火炉之上倍受炙烤之苦,令其气血衰竭而亡,历代只教主相传,而神功最后一层便是要服用噬火丹。

噬火丹是雁北燕王古墓九层之下异兽赤霄的内丹,是江湖中人梦寐以求的内丹,服用之后无论内攻外攻均可多得几十年功力,而且终身不畏火,但因地处燕王墓下第九层,赤霄又是极难对付的猛兽,所以至今令江湖人望而却步。

而这赤霄一族,传说是地下岩浆吸取天地之灵气而成形,是上古奇兽“噬火兽”的后世,因佛祖惩罚阿修罗与乾达婆令他们十世不得相聚,所以将“噬火兽”也一同堕入世间轮回,与他们成劫,因此数量极少,每代只有两个,但从不危害世人。

江湖之上唯有明*教和逍遥二派以火攻擅长,但逍遥派以北冥神功为傲,是以不肯轻下燕王九层去取赤霄内丹。而明教历代教主为练烈焰大法则甘冒奇险猎杀赤霄,至今已有数代。

想这赤霄是上古奇兽,自是灵性非凡,场上的吴岳峰便是其幻化成人形隐藏丐帮来找机会覆灭明教。他的父亲“赤霄火魂”这次被风啸宸奉闭关教主之命猎杀取得噬火丹,加之数代恩怨,所以这便三番五次找风啸宸算账,这次更跟上昆仑山光明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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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众人都没有见过这种怪物,见他身形巨大,身如烈火,吼叫声若金钹相擦,刺耳之极,众人无不捂耳皱眉。

再看风啸宸向场下一抱拳,正色道:“尹兄,各位,事以至此,风某就不多留各位了,若是谁还想挑战我教,他日再行邀请。今日我明教突变,风某也不想让这孽畜误伤各位,况且这是我明教的内务,是我教与这孽障的世仇,既然它***来,风某就与它再较高下。”

那场下众派中高手,多是德高望重之辈,但见明教有难,却谁也不愿先行离去,但风啸宸有言在先,属内务,所以都只在旁呐喊助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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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梦寒早已热到香汗淋漓,刚刚是雨水湿透衣裙,现在是热到汗出,衣衫又贴在身上,使得娇躯更加曼妙多姿,尹子剑情不自禁的望了她一眼,见她一双妙目正紧紧盯着场中的风啸宸,眼光不由得黯淡下来,他实在想不通这段时间到底出现了什么状况在这个以前端庄有礼的师妹身上。

第七章

—37—

再看得场中,风啸宸已经与赤霄战在一处,现了原形的赤霄不似吴岳峰那么阴险毒辣,只是一味猛攻,其身上涌动的酷热,将这光明顶上的所有绿色植物都烤的萎黄伏地,而且它力大无穷,每攻到一处,都是飞沙走石,狂风不止,场下有武功弱一些的早已热的忍耐不住冲下山去找水源了,只有一些武功高深的还在运功抵御。

风啸宸身上的衣衫已经泛起了火苗,此时的风啸宸不时的用激流大法为自己降温,因他气力不及赤宵,只能以乾坤大挪移时而攻击,时而躲避。

赤宵一柄大斧勇猛急进,显然这次为报杀父之仇它已经拼进了全力,毕竟风啸宸与尹子剑一战已经耗尽大数元气,而这怪兽又酷热无比,似要压人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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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一片火红,气温直线上升,百招过后,风啸宸渐渐体力不支,招式缓慢下来,汗如雨下了。尹子剑此时也是酷热难耐,亏他内功深厚,才没有中暑晕倒,而雪梦寒早已昏昏欲睡,俏脸绯红,一直被他扶着。本来如果刚刚持续下雨,这赤霄便不会有如此威力,但现在艳阳高照,正值盛夏如火之势无形中给赤霄增加了太多威力。

突然赤霄怒吼一声,震得众人耳膜隐隐作痛,见他瞅准一个破绽,抡起像烧红的炭一般的大斧“呼”一声就霹了过去,风啸宸身上的衣衫已经尽数烧毁,里面的小衣也在逐渐成起火之势,脚步越来越凝滞,见他险险的躲开这一斧,那大斧“砰”一声砸进地里,瞬间便是一个大深坑。

尹子剑知道风啸宸已然不支了,他轻轻的将雪梦寒唤醒扶好站稳,一错双掌便加入战斗,场下众门派掌门一见尹子剑出手相助,便也纷纷各执兵刃,冲了上来,各门派留下来的弟子不停的擂鼓呐喊助威,尤其丐帮帮主穆有尘,竟然从来不知自己门下的七袋长老居然是一个妖兽所化,虽然他痛恨明教,本不欲助战,但今天他亲眼目睹了明教的表现,却也心下佩服,于是也拼尽全力向赤霄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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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啸宸,尹子剑,四派掌门这六人一怪,不停与赤霄游斗,但很奇怪的是赤霄并不攻击别人,只对着风啸宸一味强攻。风啸宸知道,赤霄是一个有灵性的妖兽,如若不是今天他耗尽元气,这赤霄又岂是他对手。

突然,赤霄脱离战圈,本来它身上酷热无比,沾身即着,所以谁也没敢硬拼,见它向外猛扑而去,风啸宸一眼便知它向雪梦寒攻去,而雪梦寒早已昏昏沉沉,摇摇欲倒,赤霄的速度相当之快,他当下不及多想,肉身之躯便挡向赤霄的大斧——

众人全都惊呼起来,说时迟那时快,雪梦寒听到众人惊呼,猛然睁开双眼,眼见两团火急向她烧来,一团是赤霄的大斧,一团是小衣都已烧着了的风啸宸。她下意识不知哪里来的力量,猛地向后急跃,再见赤霄又一声大吼,向风啸宸后背猛劈下来,风啸宸再要躲避便已不及了——

——

电光石火间,雪梦寒未及多想,娇叱一声一个“凌波微步”突然闪身在赤霄与风啸宸之间,只听“噗”一声巨大的闷响,那把滚烫的巨斧直直的劈入雪梦寒娇弱的胸口——

——

—38—

咦,我怎么竟然缓缓飞向天空,地面的一切都要离我远去,空气再不若刚刚那般酷热难当,突然之间凉爽无比,只是胸口剧痛无比。

我这一缕孤魂,不知又要飘向何处。

我望着下面的人儿喊成一团,我飘浮在半空静静的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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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寒——”

“师妹——”

“啊——”

风啸宸、尹子剑及众派弟子齐齐叫出声来,等他二人齐齐飞到那柄大斧处,却还哪里有雪梦寒的身影,只有一小块极小的绿纱缓缓飘落,风啸宸尹子剑抢上前去,却见那绿纱轻轻的飘落在巨斧上,眨眼一缕青烟向上升去。

一声炸雷,瞬间风起云涌,天一下子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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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依旧火红灼热,只是我似乎没有了感觉,现在的心情宁静的无欲无求,远处一团光环,渐渐围绕过来,光环中一个幻像如梦似幻,又是梦么,有个声音细如蚊蝇:修罗前世因,递结今生果。莫问归期日,续缘十世隔。

再见从这光环中分离出一个小小的光环,似内里有一个小小的人形,缓缓飘向下面,直到风啸宸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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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啸宸仰天长啸,腾身而起,见他突然瞬间全身火红,连发丝都是如火云一般向上束起,原来几乎都烧着的衣衫突然幻化成火红色的铠甲,双眸两团火焰似在燃烧,“唰”一声,手中突然现出一杆火红色的长枪,见他如一团火一般瞬移到赤霄身旁,赤霄突然间一招“烈爪狂击”手臂爆长三尺向风啸宸抓来。

风啸宸虎目泛泪,又一个瞬移,一枪直刺向赤霄最弱的心脏部位,再猛向上一挑,只听赤霄一声嘶吼,又一声巨响,长枪似刺到一物,“叮当”一声,噬火丹滚落下地,再看赤霄直直的站住不动了。

滂沱大雨终于下起来,转瞬将赤霄的巨大身体冷却成了暗灰色的石像,没了噬火丹的赤霄,从此与石头瓦片没了两样,不过像是精工雕刻的石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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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青衣身影不知何时缓缓步到风啸宸身边,风啸宸表情凝滞,道:“师父……这是为什么……”

莫虚道人看向风啸宸道:“徒儿,她已经走了,回到她应该回的地方去了,难道你还不明白么?”说着他吟道,“逍遥锁双魄,孽缘两处惹。绮罗未着身,魂归路坎坷。修罗前世因,递结今生果。莫问归期日,续缘十世隔。”

“雪梦寒是逍遥派,她饮的‘九叶兰’茶无意中令你恢复了功力救了你,而这个雪梦寒不过是属于一缕来自未来的魂,阴差阳错附在雪梦寒身上,便这次又救了你性命。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只因你前世是阿修罗转世,她是乾达婆转世,你们原是天龙八部众之一,只因孽缘未了被佛祖堕下尘世承受十世的轮回折磨,这赤霄不过是你二人的劫啊。如今,十世即满,你二人也可不必再受此磨难了。”
说着又道:“你我二人师徒情份也已至此,贫道这便回去向佛祖复命了。还望你好自为之,切不可再行为恶,有缘自可再续,切记,切记……”

……

—39—

我耳边回荡着莫虚道人的话,前世所有的一切都在我眼前流过,我大喊风啸宸的名字,物是人非的寂静。

雨依旧下……

我眼前出现了一个黑洞,黑洞的尽处似有光亮,那无边的黑暗似有无形的引力在拖曳着我,吸引着我,猛然,一股巨大的引力将急速我吸入……

梦里,那个人银白色长袍,长身玉立在崖边。

梦里,那个人火红色战衣,长发烈烈飞舞,像一面火红的旗帜。

梦里,……

前世一梦,与君相绝。忆君是耶,忆君非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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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还是剧痛,火热般的剧痛,我动了动眼皮。

“醒过来了,没事了。”一个声音说。

“不要紧,她只是不小心掉进枯井中,受到惊吓而至长久昏迷不醒。现在已经没事了。”

“小雪,小雪——”一只温柔的手抚在我额上,是妈妈的手。

尾声

不知什么原因,从苏州回来之后,我便不再性子火爆,任性妄为,再也不同爸爸妈妈吵架,居然也有些温柔似水了。

日子一天一天接近,我的心一天天沉闷,我看到爸爸妈妈忽然待我像对客人一样照顾倍至,与我说话时都顾念我的心情而小心翼翼,莫非这就是血浓于水,莫非这就是别离。女儿长大了,要真正远行独自生活,从此再不能日日承欢父母膝下,欢喜着他们的欢喜,恼怒着他们的恼怒。

而,那个一切陌生的国度,可有我的一席之地?

这一夜,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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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拿大,温哥华。


没有哪儿的秋天,比加拿大的秋天更美。

温哥华,这座被誉为太平洋西海岸最美丽的城市,纵然秋的季节只有短短十数天,却处处是明净高远的蓝天,温暖宜人的阳光。卑斯大学音乐厅、渔人码头、伊丽莎白公园、希望海角、碧嘉兰奴吊桥和红杉树林……无一不渐渐平复着我心中的失落与潜藏的伤痛。

异国风光的醺染,令我的生活像淡淡的湖,慵懒没有波动。每天公司——图书馆,图书馆——公司……为了更好的在这座城市这个国度站稳,我硬是秉弃了以前许多坏毛病,为自己拼命充电,午夜梦回,也会很深很深的思念中国,思念爸爸妈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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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小雪——”一个中文非常不利索的男孩声音传来,一定是那个在图书馆认识的男孩。

我微笑着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他气喘吁吁的向我跑来,我望向他:“Devin?”

“小雪,小雪,你的,你的书lost。”他说的嗑嗑绊绊,估计发不好“丢”音,所以中英混杂,我忍俊不禁,接过书向他道谢,目送他走远,知道这又是一个对古中国迷恋的外国男孩。

沿着使馆路的枫林大道,我漫漫前行,思绪万千,不期然的撞进一个温暖的胸膛而不知,头上优雅低沉的声音传入耳膜,澎湃着心海最隐秘的结:“小雪,你的名字?”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开始烙下心痛的毛病,突然听到这声音,心又痛了一下。缓缓抬头望向他,恍若隔世,那双熟悉的在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眼睛,依然是那么的清澈冷冽,隐有一抹邪邪的逗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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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是你吗……

我呓语……

前世的一幕幕,曾有过的忧伤,喜悦,愠怒,欢愉,惊恐,创痛,都在我眼前瞬间释放流过,我用从未有过的柔情,软软的,紧紧的贴在那个胸膛,感受着那份有力的心跳,再也不愿分开。

是的,沉沦多少世轮回,我终于等到你了,你终于来找我了。

身后,枫红乱舞无数,片片飘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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