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记那时年少

当时他说：我爱你，流韵。
　　他说：以后我级高了，流韵一定是我的娘子.
　　他说：流韵，以后我的江山会刻着我和你的名字，我要让我的帮众知道，我是多么的爱你。
　　那一年我和他都很年轻，我不过20岁，而他不过21岁。我和他都相信承诺。
相信，坚定地相信着。
　　可是，后来呢？
　　后来。
　　凤家没落了，他知道了一切。于是所有的诺言都似乎从来不曾许过一般。虽然他用一个无辜的小女孩易容代替我上刑场，骗了天下的人，救了我的命。可是我还是死在那一天，死在他不再承认爱我的那一天里。
　　心死。
　　我冷笑起来。推开了子羽，凝视着他泪痕斑驳，悔意深刻的脸。
　　子羽错愕地睁着那双蒙胧的凤目，我有点于心不忍，抬手轻轻为他擦去泪痕，这个高傲的男人，眼泪真的不适合他。
　　我抚摸着他的脸颊，撩顺他凌乱的发丝，我轻轻地道：
　　“子羽，你不过在那一刻将我和以前你思念里的凤流韵重叠了……你和少泽一样，爱的永远是那个凤流韵……”
　　“不是的！”子羽剑眉猛然竖起，再次将我搂入怀里，想就此把我揉入他的身体，紧窒的力道仿佛在证明着他的爱有多深。
　　“我在你昏迷的时候已经想了清楚了，你谁又如何？无论是现在的你还是十一年前的那个凤流韵，你就是你……如果不是这样，那我看到你绝望的微笑的时候这里就不会痛得像被千万把刀子插碎的疼痛了！”他将握住我的手，捂住他心口灼热跳动的地方，从掌心的温度传来了滚烫的热情。
　　我叹口气，“子羽，我想看看你的眼睛……”
　　子羽怔怔，慢慢稍微放开了我，将视线与我调平，黑嗔嗔的眸子一瞬不瞬的凝注着我的眼眸。
　　他深邃而干净的眸子里，我看到了他的真心，灼热而温柔，天长地久和海枯石烂都可以从里面看得一清二楚。
　　“我相信你……”我轻笑着。
　　听到这句话，他立刻绽放一个灿烂的笑容，像春日的太阳，让我整个人都温暖起来了。
　　“可是，”我抱歉的看着他：“我不爱你。从前，现在，未来。永远。”
　 子羽的笑容瞬间凝结，我似乎听到他的世界瞬间崩溃的轰鸣声音。
　　“那十一年和少泽的纠缠，我这里已经碎成了粉末……而我这一生一世，爱的只是那个不再肯爱我的人。”
　　我用冰冷的手握起他的手，轻轻放到心口的地方，那个地方微弱地跳动着，可是已经是不存在的了。
　　我说：“我只有一颗心，并且已经将它给了别人，那个人，将它踩碎了……这里，早已经是死了的地方。不会跳动，不会爱人。”
　 这个可怜的孩子，我黯然地低叹口气。爱上了我这个永远也不想再爱人的人。
子羽似乎打击太大，摇晃了几下身体，神色哀恸而破碎。
　　看到这样的子羽，我的心痛得猛地缩了缩，一股愧疚直冲心头。如果可以，我也希望采取比较温和的手段解决，不用将话挑得如此明白，一句话将子羽的希望击得灰飞烟灭。
　　可是，从希望到失望，再到绝望，个中痛苦，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
　　想那十一年里，刚开始时，总是梦到我和他又回到旧日时光，他俊朗的眉宇间那凌厉迫人消失了，又有了往昔的温柔似水。可蓦然惊醒，发现那不过是梦，身体便冷得像冰。每一次醒来，世界就崩溃一次，简直无法呼吸。若去打开窗子透透气，放眼望去夜幕里层层叠叠的雕梁画栋和宫阙回廊，直看到他临幸妃子时那殿外高高悬着的几个灯笼……
　　后来，这样的梦醒多了，灯笼也看多了，我想，心碎心死的感觉其实也不过如此而已。
　　再后来，我便连梦也不曾发过。
　　无论子羽在充斥着权力与阴谋的**中如何的从容不迫，如何的长袖善舞，他终究在感情上还抱有对爱的真挚和虔诚。
　　而不论如何的逃避，也不能否认仍旧爱着那个人的我，又怎么忍心让子羽这个在感情上有着孩童般玻璃心窍的人，象我这样逐渐被绝望疯狂地侵蚀掉呢？
　　长痛不如短痛，还是我今日便把话挑明白了罢。
　　“抱歉……我只能这样说。”我垂下眼帘，淡淡地道。不忍去透过子羽此刻清澈易懂的眼眸看到他支离破碎的心。
　　自从看清楚了子羽，这个比我小了几个月，却比我健康，比我高大的男人总是让我心生怜爱与痛惜。
　　忽然，子羽稍嫌冰冷的唇贴到我的额头上，那是一个轻盈如羽毛的吻。
　　然后，子羽两手固定我的脸颊，让我直直地看着他。
　　我诧异着，看到这个男人早已恢复了往日的神采，扬起的眉和烁烁的眼眸无一不昭示着他与生俱来的霸气与雍容的气度。子羽的笑容洋溢着自信。
　　此刻，他的所有肢体语言与表情都诉说着四个字——志在必得。
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