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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龙八部长篇小说连载:三生恋 1-6章

时间:2013-05-03 21:55 作者:17173 手机订阅 参与评论(0) 【投稿】
文 章
摘 要
所在服务器:网通-网通专区-三生石游戏昵称:o◇珞瑶◇o【引】曾经,我在佛前日夜祈祷,只求你平安归来。我什么都不要,只求你能回来,看一眼我们可爱的女儿,她已经满月了!可为什么,为什么······满天神佛都死绝了吗!!!我已经把她送去了姐姐那里,姐姐会像待亲生女儿一样待她的,而我,
所在服务器:网通-网通专区-三生石
游戏昵称:o◇珞瑶◇o

【引】


曾经,我在佛前日夜祈祷,只求你平安归来。




我什么都不要,只求你能回来,看一眼我们可爱的女儿,她已经满月了!



2.jpg 






可为什么,为什么······满天神佛都死绝了吗!!!




1.jpg 








我已经把她送去了姐姐那里,姐姐会像待亲生女儿一样待她的,


而我,你说过你一辈子都是我的,



那么,我一辈子也都是你的。

QQ截图20130502133010.jpg
 
 
楔子


   红妆十里青丝断,火海囚心了无痕!


   两世执着终无意,一朝回首诉云烟!


   何求?何辜?何必!何苦!

第一章 又见绿柳苏州岸

   我以为,再也——不会来苏州,

   正如曾经以为会一辈子住在这里一样。

   纤草碧色,弱柳迎风,远远的望过去,初夏的苏州蒙着点雾气,跟记忆中失色的景象一点点重叠起来,然而,待船行的近了,才突地发现,那些慢慢清晰地亭台楼阁早已是陌生的模样,无端地令人心悸。

   苏州,苏州,我终是又回来了。

   “婉师妹!快靠岸了,东西可都收拾妥当了?”坐在船头的那个女子带着青竹篾新编的斗笠,蒙着半张面孔,着一袭月白色的纱衣,腰侧挂着一把细剑,是标准的峨眉派外出打扮,仅从露出的眼眉来看,端端是个清雅的美人。

   然而声音却沉稳的紧,有点不怒自威的意思。

   “这,已经是苏州了?”静婉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询问船家,却更像是在喃喃自语。

   “小姐可是第一次来苏州?”倒是在船尾掌船的老船家自顾自的搭上了话。

   静婉沉吟了下:“小时候曾来过,现在瞧着怎么变了许多,”又抬头打量已经不远的渡口。

   “嘿嘿,这女侠就不知道了吧,这三年前啊,少城主千羽无痕与慕容山庄的三小姐大婚,新婚之夜意外走了水,少城主为了给新过门的夫人压惊,将整个苏州城都翻修了一遍呢,你可是没见过那阵势,整整用了两年时间,这不年前才终于翻修完毕的,要知道,现在的苏州城,可是比原来大了足足一倍呢······”船家很兴奋地说着。

   “慕容山庄的三小姐······”静婉听到这,后面的话已经听不清了,似乎是怔住,有点想不明白,眼里迷茫着一片如烟如梦的水色。

   “磕!”船已靠到了码头上,静婉被震了一下,回了神,系好了斗笠,掀开船舱的帘子,看到二师姐静慈已经跳到岸上去了。

   这会时间偏早,码头上只有一个小厮打扮的人见了她们迅速迎过来,说是昨日有位名唤静含的峨眉女侠派遣他来码头等候,自称同顺客栈的迎客小厮墩子。

   静慈与静婉由小厮引着穿过热闹的苏州大街,还差一个街口,远远的就已经可以看到同顺客栈沧桑却不失气魄的牌匾了,小厮建议,此刻尚早,那位差他来接人的峨眉女侠昨晚一直没回来,如果不急,不妨在附近转转,苏州街市的东西全,也精巧,在江南一带,享负盛名。

   静慈想着,如此甚好,可以买些稀罕的东西带给山上的姐妹们。

   转回头,却看到静婉睁睁得盯着同顺客栈的牌匾看的出神。

   “婉师妹?怎么了,是坐船不舒服?”

   “师姐,还好,”静婉收回视线,“师姐,我们去街上看看吧。”

   静慈理了理静婉额前细碎的刘海,安慰似地抚了抚她的肩膀,“婉师妹,别想那么多,有些事情我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是过去的便是过去了,总想着怕是图添悲凉,等含师妹,瑜师妹回来,估计我们就有的忙了,说不定要住到城主府去。”

   “要去城主府吗,”静婉的神总算是被拉回来一些,“不知二公子的病,怎么样了。”

   “傻丫头,你说去给二公子看病,总不能让人家来客栈吧!别多想了,等含师妹回来,自然会跟你说清楚的,此次掌门师叔不得已派你来,恐怕静含师妹也无能为力,以静含的能耐尚且这样,你也不必太担心,尽力就好。”

   静慈说着话,与静婉二人随客栈的小厮先回房安顿了下来,殊不知,上楼的时候,坐在高高柜台后面的老掌柜,看着已经转过楼梯角的那个身影,半眯着的眼睛里闪着世故而毒辣的光芒,喃喃自语道“真像,真像啊!”

   一整天,静婉跟着静慈穿梭在苏州大大小小的商铺里,听着熟悉的江南软语,看着师姐细心的给山上众姐妹们挑着东西,心情也渐渐放松下来,的确,她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她,没有挂念,又有什么害怕的呢。

   到了日暮西山的时候,俩位峨眉女侠坐在苏州有名的太白楼里吃饭,放眼望去,波光粼粼的太湖水荡漾着说不出的柔情,熟悉的江南味道让静婉胃口大开,静慈看着师妹多少是放开了心,也安慰许多,这次怕是那位神秘的唐门门主费了不少功夫给弄来这么一张天衣无缝的面皮吧,要不掌门师叔也不放心她下山。

   想这静婉师妹上峨眉山的时日,不过也才三年,那时候正值寒冬腊月,整个峨眉山冰封玉翠,煞是好看,半夜里,听到一向清静的私语台那边似乎是出了事情。

   那时候,太师父还未闭关,私语台上只住着慕湮师叔和其门下的静含、静瑜两位师妹,而其门下的大师姐静婷据说很早就被准许外出游历了,很少能见到。

   静慈起身穿好衣服出门,跟师父慕洺一起往私语台方向赶过去。

   只见一向稳重的大师姐在外间不停的转来转去,而一旁沉坐不语的却是武当派的鹰宁师兄。

   一直到天亮,太师父,慕湮师叔才从里间出来,眉头却还未舒展,静慈透过层层人影看到里间,静瑜正在给一个年轻的姑娘擦拭额头的冷汗。

   那是静慈第一次见到静婉,虽然只是远远的一撇,却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那是一张极惊艳的面容,静慈从小生活在峨眉山,纵然见过风情各异的美女,但是看到那静静躺着的小姑娘,还是觉得惊艳,可惜她面色苍白灰暗,眉头紧蹙着,仿佛深陷梦靥之中,睡不着也醒不来的样子,只是当时不好待太久,很快随师父回清音阁了。

   再见到那小姑娘,已是第二日,人还昏睡着,但是看起来已经好很多,她奉太师父和师父之命送来些补血养气的药材来,进了厢房,看到静瑜师妹正在细心的照料着,搭了几句话,知道她叫静婉,从江南来,是大师姐静婷和武当派的鹰宁师兄从火海中救出来的,如今也是无家可归的可怜人。

   静婉一直将养了半年,才算是大好了,只是右边的额角还是留下了一块铜钱大小的疤痕,烫伤的疤痕看着很狰狞,怕是养上许多年也未必消得掉,可惜了她一张倾城倾国的容颜。

   不过好在小丫头自己看的开,拜在了私语台的慕湮师叔门下,平日里挂着一角面纱,也很少下私语台,是个很安静的人。

   只是那消瘦沉静的身影,多少让人看着心疼。

   直到又一年的寒冬腊月,在洪椿坪发生了那件事情。
第二章 往事如风不可追

   临近年关,按着惯例,峨眉山上的众姐妹一起下山采办些东西,就连一向私语台都很少下的慕湮师叔也带着静含、静瑜师妹一起下山。大师姐静婷由于私带外派人员夜闯峨眉山在默语祠面壁思过一年的惩罚也撤了,只是还不许她下山,于是静婉师妹也留在山上陪着她。

   这些年来太师父早已不怎么理事,慕字一辈中,以师父慕洺入门最早,而且多年来跟着太师父住在清音阁,很得太师父信任,近几年来峨眉上下大大小小的事务,也交由师父一手打理,看太师父的意思有意禅让掌门一职。

   只是静慈似乎隐约感到,师父慕洺并不是特别热衷掌门的事情,而同辈中,只有慕凝师叔、慕湮师叔还在山上。慕凝师叔醉心武学,从来无意门派事务,而慕湮师叔一心扑在医术药理上,也是难得下一回私语台。据说,好像是还有个慕泠师叔,只是静慈自七岁上山,也是从未见过这位师叔的。

   那年的大年夜,过的很热闹,住在长生殿的慕凝师叔难得没有闭关,而且一直在外游历的大师姐也在,众姐妹们聚在清音阁的大殿里,说说笑笑气氛很好,守岁到后半夜的时候,很多姐妹已经互相倚着打盹了,太师父早就回房,慕凝师叔多半在大殿顶上赏雪,而师父和慕湮师叔两个人还是面对面坐在那浅酌着桃花酿,端正静雅,大抵如此。

   静慈晚上的时候,被众姐妹们起哄,喝的有点多,这到了后半夜酒劲上来也有点犯迷糊。

   只记得隐约看到静瑜师妹拉着静婉溜溜达达的跑出大殿,说是要采些梅花瓣儿回来。

   不多久,就隐隐约约闻到一阵奇怪的香气,只见一向风轻云淡,甚少理事的慕湮师叔“咻!”的一闪便掠了出去,紧跟着,师父也不见了踪影。

   在静婉记忆里,这是头一次不在“家”里过年,却感觉很踏实,来峨眉山一年了,大家都对她很好,也从不刻意打听什么,原本焦虑紧张的心,也渐渐放下来了。每日里做做功课,修习心法,帮着师父,师姐侍弄药材,一天下来安排的满满当当的,到了晚上,和她同一个厢房的静瑜师姐,总能跟她讲许多有趣的事情。就连梦里也慢慢被峨眉山飘香的桃花填满,好像曾经的那些,已经是前生的记忆,偶尔想起,不再觉得心悸,只是有点叹息!

   跟着大家一起在清音阁守岁,到了后半夜的时候,多少有点困了,静晨师姐又上了些暖胃养神的小点心,静婉环顾了下四周,“瑜儿,怎么不见慕凝师叔?”

   静瑜抬头看了下,“肯定是在大殿顶上看月亮呢,嗯!”

   说话的空儿嘴也没停,正吃着欢。

   “哦!”静婉接过静瑜递过来的一块糕点往嘴里送,“不对,坏瑜儿,欺负人,大年夜哪里来的月亮!”

   静瑜咯咯笑着闪过静婉伸过来挠她痒的小手,一个纵身,跳到旁边大师姐身后了。

   “今晚虽没有月亮,可是峨眉的夜雪,也是极美的。”大师姐显然见惯了身边这俩小丫头闹腾。

   “夜雪啊,小婉儿,咱们不如去看看,我也好久没看了呢!”静瑜开心的提议。

   “这样合适吗!”静婉看着大师姐,但是掩饰不住眼底的希冀。

   “没事啦,没事啦,又不是第一次开溜,师姐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小师妹的。”静瑜已经牵起静婉的手往外跑了。

   “恩恩,去吧,瑜儿,给婉儿系好披风,她身子还弱。”静婉被静瑜拉出大殿的时候,还隐隐约约听到静晨师姐交代采些梅花回来,好给她们做梅花糕。

   静婉跟着瑜儿跑出清音阁大殿,只见紫铜色的桃枝上横着棉绒绒的雪被,别有一番风味。

   瑜儿东蹦西跳的不知道在弄些什么,“瑜儿,晨师姐说,要采些梅花瓣的,你知道哪里有梅花吗,我怎么从未见过。”

   “梅花啊,峨眉山上多是桃花,不过梅花也是有的,长生殿那边就有许多,你还没去过长生殿,自然是没见过。可是那里好远啊,让我想想啊!嘿嘿,我倒是知道有个地方也有,而且近的很,就是路不好走,敢不敢跟我去?”静婉瞠了静瑜一眼,又在故弄玄虚。

   静瑜嬉笑着继续说:“洪椿坪那边的崖底有几株的,现在花儿应该开的正好!”

   静婉跟着瑜儿摸索着下到洪椿坪崖底,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粉翠欲滴的景象,黑水河自这里倾斜而下,却被一块横出的岩石挡住了去路,四散**形成各色各样的冰柱,天工造化,美不胜收。

   然而不仅仅如此,那巨石下面还伸出几支梅花来,有几朵包裹在晶莹剔透的冰棱里,隐隐透出几分丽色,煞是娇艳可爱。

   “真漂亮啊!瑜儿,原来山上还有如此别致的地方啊!”静婉四下打量了下,只见不远处靠着崖背的地方有几从杂生的毛竹,一座精巧的竹屋立在那里,“瑜儿,这里有人住?”静婉说着,想走过去瞧瞧。

   “别过去,婉儿,那儿已经没人住了,我们还是采了花,早点回去吧!”静瑜的神色有点紧张。

   静婉从未见过瑜儿这样,自她上峨眉山,一直是瑜儿不离左右的照顾她,瑜儿天性活泼,古灵精怪,但是待人极好,若不是有瑜儿那么个机灵鬼在陪着她,恐怕自己还要消沉好些日子。

   而现在天不怕地不怕的瑜儿也露出了少见的严肃神情,不由得让静婉更加好奇了,原先静婉也是个活泼的主,只是小小年纪便经历了大喜大悲,一下子压抑了性子,今天晚上吃了些酒,加上美景醉人,这好奇心也慢慢冒出了头。

   “好瑜儿,我们去看看吧,这地方布置的如此精巧,住在这里的人一定是个极风雅的人吧,天天看着这样美好的景致,想必养心的很。”

   “你来,我给你说,”静瑜把静婉拽紧了在身边,“那里,原来住着慕泠师伯的,可如今红颜已逝,我们还是不要去叨扰前辈了,这事情,只有咱们门下的几个姐妹知道,千万别说出去了,好像慕泠师伯跟师父是亲姐妹呢!”

   “慕泠师伯······”原来是已故的佳人居所,贸然过去,的确是唐突了,可是远远的望过去,静婉心里却有着莫名奇妙的触动。

   静瑜看静婉绝了一探究竟的念头,也松开了她,踩着水中露出的石头三两下的蹦到梅树下,招呼静婉过去采花。

   两个人采了花,沿着小径原路返回,最后一阶石台很高,瑜儿先撑上去,将兜着花的包裹放在一边,正要接静婉上来,突然崖边青松上的积雪整团落下来,静婉倚在崖边本就不稳,促不及的被整团积雪砸中,竟是直直的跌了下去,她功夫只是略通皮毛,心神一晃,更不知如何是好,只看到眼前瑜儿飞身而下,洒落的花瓣四散飘落,在她身后,漫天的星辰铺撒闪烁着,一瞬间静婉觉得,若是就这样,葬身在这么美的地方,也是不错的归宿吧,脑海中飞快的闪过一个个画面,最终还是定格在瑜儿焦急的面庞上,又化作另外一张有些扭曲的面庞,“为什么,为什么!分明我才是慕容家的女儿,却是你······”

   凝湘,你就那么恨我······
   (未完待续)





































































第三章 笑语佳人今何在

   “咻!咻!”石火电光之间两道红绫以劈山裂石之势袭来,碰到静婉的一瞬间卸了力道轻柔地一卷,以诡异的角度将她拉上对岸的山崖。

   此刻静瑜已经踉跄的落地,见静婉有惊无险的被救走,这悬的老高的心也算是放下了,脚下一软,竟是跌坐在地上,激起大片灰尘,瑜儿一愣,眼前这片乱石居然被夷为平地······

   静瑜倏地的抬头,遥遥地看见那崖上有个人揽着静婉,看身形,却是个男子!

   他!是谁!?

   她······是谁?洪椿坪的崖顶,立着一个浅墨的身影,那里本是一面绝壁,只有斜生出来的几支松柏,那男子就站在松枝上,一袭浅墨色的长袍在森森的夜幕中若隐若现,仿若鬼魅。

   然而这男子此时的神情确是极为小心,仿佛捧着什么宝贝似的,整个人都僵硬的像是被冻住了,揽着静婉的双臂却不由自主的越来越紧,直箍的刚回过神来的静婉胸闷,下意识一招“月落西山”劈到男子身侧,那男子竟然躲也不躲硬受下来,却丝毫没有半点影响。

   静婉生死之间走了一遭,惊惧之下强撑着一招用过,周身上下如车辙碾过一般,整个人昏死过去。

   那男子见怀中人儿没了意识,才发觉自己箍她箍的太紧,一股真气渡过去却不见她醒转,突然有点手足无措,想再渡真气过去。

   “唐钰!她肺腑曾受重伤,你若嫌她活得命长,再一股真气就能彻底了结了她·····”

   话音没落,一股凌厉的气息急射而至,一个面色暗黄,身形瘦小的女子突然闪到唐钰身侧,伸手就是抢人。

   唐钰不以为意,只是略略侧身,却不防膝腿一麻,他抱着一个人,纵然天赋神功,此时也不由得退了两步,就在这两步的空隙,一道剑影凌空刺来,竟然袭向他怀中的人,他身形一矮,为了不伤着怀中之人,徒手抵住箭尖,却也给了缠斗在他身边那女子机会,下腰一抄,将静婉掠走了!

   这边一得手,那如影随形的长剑也撤了**,一个着青色长袍的女子款款现身,两只长剑仿佛听到召唤一般回归她手。

   那厢救下静婉的慕湮已经将人交给了随后赶来的静婷安置,冷冷的开口:“唐钰,她不是你要找的人,走吧!”

   那名叫唐钰的男子,漠然的看了慕湮一眼,似乎是叹息一般:“她是可你姐姐,”倏尔转了语气,变得毫无感情:“看你这不人不鬼的样子,可惜了我唐家的好样貌。”

   “姐姐!”慕湮声音一沉,“你还知道她是姐姐!”一向严肃的双眸更是骤然凝寒,而那厢唐钰却浑然不觉,目光依旧锁定着静婷怀里的静婉。

   慕凝下到崖底,携了脚裸受伤的静瑜上来,示意众人都将赶到,静婉的伤势也不容再拖。

   慕湮心中暗叹,她何尝不知道要尽快解决,只是对面那人,如今能与他堪为对手的,又有几人,看他势在必得的样子,怕是不容易。

   “你也不必多想了,她就是映婉,若是再拖下去,这伤势······”

   “映婉!唐映婉?”唐钰喃喃自语念了下,神色之间似乎有些松动,但只一瞬间,又恢复了冰冰冷冷的模样。

   果然,话音未落,一道醇厚的内力促发袭向慕湮面门,慕湮双手一抽,“哗!”地从袖中飞出一副紫金长链将攻势逼偏半分,慕凝的岚夜双剑赶到,抢攻了两下终于卸掉了大部分力道,二人联手将那道内力凝成的诡异劲气逼落,谁知落地的一瞬间,竟溅起一朵碧色的火花,转眼间大量绿烟弥散。

   慕湮眉头紧蹙,长袖翻飞撒出大量白色粉末将峨眉众人保护起来,又交代静含分发给大家一些丹药。

   遥遥地穿过烟雾看过去,唐钰却神色淡淡,只是目光从未从静婉身上移开,似乎也没有要再动手的意思。

   谁也没注意到,一道极轻的内力藏在烟雾中如灵蛇般游向静婉。

   那么轻的力道,堪堪在混乱中躲过了慕湮、慕凝的耳目,也无法伤人,却足以揭开静婉脸上的面纱一隙!

   霎时芳华,慕湮不禁垂下了眼帘,不用去看,也知道那是怎样惊艳的眉眼,抬头看唐钰,果然,一开始就是奔着静婉去的吗。

   “她!我要带走。”不是询问,只是通知一般,唐钰身形未动,慕湮却感觉周身的空气一点点凝结起来,那诡异的香气越发浓郁,遥远的天际似乎微微泛青,心中暗叹一声,终于左手微微一沉,倏地的高抬,紫金长链跃然而起。

   “叮铃!”坠在长链七分处的是一个硕大的金玲,微微一震,那铃声似是九幽黄泉而来,极寒,极澈,仿佛直接在灵魂深处震动,而周身凝结的空气也似乎被震地散了一散。

   唐钰微微眯了眼睛,慕湮身后的几个小辈,已经面色惨白,更不必说早受肺腑之伤的静婉。唐钰仍旧一动未动,只见得他身后的景物笼上了一层碧色。

   “叮铃!”又一声,众人心脉一悬,刺骨的冰寒浸入七经八脉,眼前的景物好似变得虚幻,魑魅魍魉无一不现,而自己竟是一动都动不得。

   “哎——”虽然只是一息长叹,却仿佛解开了桎梏了几百几千年的时间枷锁,这眼前终于清明起来,身边诡异的禁锢不在,众人七七八八倒了一地,只有慕湮,慕凝依旧一动未动,直直锁定着对岸的唐钰。

   然而,这边,不知什么时候,覆雪的桃枝上,立着一个人,一个极具风韵的女人。虽然远远的看过去,就知道她绝不年轻,但那周身的气质,眉眼间不经意流露出的万种风情,无一不让人第一眼就认定这是个美女,与岁月无关。

   “唐钰······”这声音极柔,似乎有点飘渺,却扎扎实实的撞进了每一个人心里,而对岸的唐钰心头大震,这老妖怪果然是厉害。

   “哎······我知劝不住你,不过有比峨眉更适合休养的地方吗?”那女子翩然而落,挡在峨眉众人面前。

   峨眉众女子也大抵缓过气来,互相搀扶着给那女子见礼,“师父/太师父!”

   “更何况,她如今只是静婉······”

   “阿凝,带她们休息去吧,阿湮,带静婉那孩子去清音阁。”那女子侧目吩咐完,再不理会身后众人一一离开,只是遥遥地看着对岸的唐钰,有些年不见了,那邪魅却清冷的样貌似是未有一分变化,只是看着他,就不禁感到很冷,那身形也越发的单薄了。

   这执念,陷得太深,已经太深了······

   唐钰只是定定这看着慕湮抱起静婉几个纵身离开,直到什么都瞧不见了,才转过神来,“秋水无痕,了无意?善掌门,你说是谁负了她呢?”这几个字念的极慢,字字研磨,带着说不清的阴劲。

   “往事如风不可追,你既如此问,想是心中了然,又何必问我,”善缘神色依旧淡淡。

   “你峨眉早就不收弟子,这不过就是一年前的事情,你若真无所谓,何必破了规矩?”

   “贫尼身为峨眉掌门,怎就不知道有这规矩?我佛慈悲为怀,静婉姑娘自是有缘人,才拜在峨眉门下,佛门圣地乃清静之所,你非我同道中人,还是早早离去为好。”

   “善掌门,我未必真不能带她走!”

   “的确,峨眉人数众多,以你唐家堡堡主的身份,你若真想带她走,我怕是总要放的,可你当初不留她,如今又硬带她走,只为了那一双眉眼?”这话回的极轻,但在唐钰听来,却像是在心口划了道口子,痛,却因为太痛,五脏六腑都已经麻木了,他只是怔怔的看着那善缘老尼。

   善缘也看着唐钰,这么多年,每至年夜,不是不清楚他必然会去探望阿泠,各种缘由她也大概了解,洪椿坪崖底的那座竹屋孤坟,这么多年来,阿湮一直悉心照料着,她从来也没有干涉,毕竟人死为大,留给活人的那点念想,她也不忍生生的掐断。

   而这次毕竟不一样了,静婉那孩子,毕竟是无辜的。

   “唐钰,山下的那座宅子,依旧空着,也有人打理,今夜的事情,且罢,待静婉好些了,问过她的意思,自会让你们相见。”

   唐钰颇有些不甘,但也知道善缘老尼话已至此,今夜怕是无功而返,恨恨的向清音阁的方向瞥了一眼,鬼魅一样的身形一闪,瞬间没了踪影。

   善缘目送唐钰离开,峨眉一向以定力称道,然而此时也有些无奈,峨眉那么多人在这里,唐家堡又素以毒药暗器扬名,她再自负也不敢冒着峨眉几百人的生命去与唐钰硬碰硬。

   更何况这件事,她本来也有准备,只是猝然发生,还是觉得有些棘手,唐钰啊,这人太执着,一生执着,如此人物若是能放下这份执着,不知道有怎样的成就。

   可惜,这份执着已经毁了他自己,也毁了阿泠——那样一个活泼喜人的好孩子,就那么去了!

   (未完待续)






































































































第四章 红尘了却桃妖妖

   静婉醒来以后,听瑜儿绘声绘色的描述了那晚的事情,什么绝世公子对她一见钟情啦,什么咱那万年冰雕的师父出手大开杀戒啦,什么太师父她老人家威震四方啊······不过说到太师父,静婉倒是有点好奇,那么一个美人儿,怎么威震四方来着,虽然都知道太师父不年轻了,但谁也不知道太师父多大,只是听说,三十多年前,太师父就已经名冠江湖了——秋水无痕,了无意,无论是那把名震四方的秋水无痕剑,还是那个艳冠九州的人,早已随着太师父遁入空门成为了江湖的传说。而在她眼里的太师父,只是一个很美,很温柔的女人而已。

   静婉一直留在清音阁,静瑜和静含师姐轮换着照料她,静婷师姐跟着师父忙着在给她弄疗伤的药,直到又一个月过去了,她将养的差不多了才回到了私语台,而瑜儿口中的那个绝世公子也没再出现,静婉对他的印象很淡,只记得一袭浅墨的身影。

   静婉入门虽晚,但在医术上的造诣非同一般,仅仅数月就已有小成,武学招式却是马马虎虎,内力修为虽然不深厚却极为精纯,收放自如,也是难得。


   年夜里洪椿坪一事,她只当是什么意外,并未深究,瑜儿依旧日日与她嬉闹,就是好不容易养好的身体,算是又要重头再来,得事事注意,天天喝几大碗苦药。好在春暖花开,草长莺飞,随着大地回暖,万物复苏,静婉的身体也觉得好了很多。

   只是最近,师父变的奇奇怪怪的,静婉一直觉得师父不是很喜欢她,虽然师父待她如其他弟子一样,但是总是觉得师父在避着她,静婉虽然年纪不大,却有着一份天生的敏感,经历了这次事情回到私语台后,感觉师父避她更甚以前了。

   原本以为就这样了,日子还是往常一样的过,却在清明前一夜,师父召她去。

   师父慕湮是个很安静而严肃的人,一心研究医术,别说私语台,就是连她居住炼药的小院子都很少出。师父身形很瘦小,样貌并不出众,也许是因为常年炼药的缘故,面色有些暗黄,但是一双眸子却清亮逼人,极为出彩。

   静婉来到师父的房间,看见一向警醒的师父却在发呆!对着一盒赤金长针发呆。

   好一会,才将视线收回来,招呼她坐下,又沏了茶,看着她,许久没有说话。

   “师父!”静婉的目光不由得落在那套长针上面,那副针跟平日里针灸用的银针差不多,却又有些不一样,比寻常的一套银针要多出好些,而那颜色是极纯正的红色,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炼制的。

   “静婉,你在医术上颇有灵性,今日叫你来,是想传一套针法与你。”慕湮似乎有点心不在焉,这很少见,师父一向是个很认真的人,无论是做什么。

   “哎,我也许是想太多了,其实于你,未必真的不好。”慕湮停了一下,将桌上的长针向这边推了推。

   “这套长针名曰‘红尘’,取自了却红尘之意,名字什么的也不过是好听不好听而已,有一套红尘针法,雕琢在盒盖内侧,并不太高深,但能不能参透,却看你的造化了,你且拿去研习研习,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再来问我。”慕湮说完,竟然晾着静婉一个人,绕过屏风进到内室去了。

   静婉看师父说完话就走,心中有些黯然,总不能在师父这里赖着不走吧,桌上的红尘针倒是真的漂亮,明艳的红色看着有些妖异,装针的盒子似乎是跟针一个材质的,一样明艳瑰丽的红色,盒盖正面是一副画,描绘着一个很大的场面,仿若世间红尘滚滚过往,而盒盖内里则是小楷所书的红尘针法。

   几日过去,对于红尘针法,就静婉看,有点似是而非,细细琢磨下来,似乎是极为简易的一套行针手法。

   瑜儿凑来瞧了两眼,惊叹羡慕了下华丽丽的长针,听静婉说了几句行针的要领,随手比划了比划,就已经像模像样,倏尔又不小心扎到了自己,立刻发誓再也不要碰这种东西。

   但静婉总是觉得,不应该是这样,光看这红尘针,这般明艳出彩,怎能以如此平淡无奇的针法相配?其中定有玄机。

   但想归想,静婉日日研习,连梦里都是赤金长针起起落落,却也终究没琢磨出什么花来。

   天气转暖,此时峨眉的桃花相继盛开,将整个峨眉山妆点的美轮美奂。

   私语台门口的桃花林里,立着一架秋千,原本一直为静瑜私有,今年开春青黄不接的时候,收留了好些孩子,等日子好些了,有几个被家人接回去了,但是大多还是留在了山上。

   两个男孩子由大师姐静婷送去了武当山,余下的九个女孩子都拜在了慕洺门下,由静慈,静晨教养着。

   如今这些女孩子上山两月有余,打小离家的悲苦渐渐被峨眉山上众人的关怀冲淡,加之天气转暖,孩子们也都活泼了很多,自然的,私语台的秋千也成为了大家嬉戏的重要场所。

   静婉坐在一旁的石桌旁,看着瑜儿带着一群小鬼玩闹着,微风浮动,阵阵花雨倾落,一时间迷了双眼。

   唐钰原本是想顺其自然的,然而一早见到园中小瀑染满了**,便有些气浮,他原本不是个能忍耐的人,索性随心。

   然而等远远的看到了她,却又不知什么滋味,那丫头倚着石桌静静地坐着,依旧用面纱将自己包的像个尼姑,额,不过她现在本就是尼姑。但那双眉眼,满满的都是笑意,一如她的眉眼。

   静婉觉得似乎有人在看她,寻着感觉望过去,只见私语台对面,隔着听月潭,应该是长生殿的悬壁的地方,还真的有人,虽然看不真切,但是的确有人在那悬壁上的桃花枝间站着,而且在看自己。

   那人就站在哪里,一片灼灼妖醴的桃花中,那么一片浅墨,让她想起了大年夜里救她的人,虽然事后听静婷师姐说,那人很危险,想要劫走自己,不过说实在的,静婉却觉得他没有恶意。

   是不是应该道谢呢,救命之恩怎的也应该去道谢吧,再说也没有大白天劫人的不是。

   可是,私语台与长生殿虽然可以遥遥相望,但俩峰之间隔着深深的听月潭,若是想过去致谢,怕是等她跑过去,太阳都落山了吧。

   正想着,突然耳边清晰地传来一个声音“我是你的舅舅!”很纯粹的一个声音,并不温婉,但却不会让静婉觉得突兀,或者害怕。

   这就是传说中的传音入密!

   “你长得很像你的母亲,真的很像······”

   母亲!我的母亲!从来没有人跟她提到过母亲,甚至很长一段时间,或者说自有记忆以来,她都以为她的母亲就是慕容世家的二夫人,她就跟慕容凝香,甚至是慕容世家其他的那些小姐一样,不过是生在武学世家的一个普通的女儿而已。

   直到那晚,慕容凝香在一片炙热的火海中疯狂的大笑,“凭什么,我才是娘的亲生女儿,才是慕容家的三小姐······”她才终于面对,她真的有可能原本就不属于那个坐落在镜湖之畔的武学世家的事实。

   静婉不可抑制的沉浸在回忆之中,不知不觉的,小指抵上了唇角。

   唐钰远远的看着她坐在那里,听到自己的声音也未惊慌,只是像是思考着什么,支起胳膊,秀气的小指抵着唇角,一如她。

   (未完待续)











































































第五章 怒火红梅话孤坟
   
   “丫头,想不想听听你娘亲的事。”又一声传来,静婉心想,娘亲,静婉心中浮现出慕容二夫人的容颜,娘?待她是极好的,但她却不像她,也不像爹,爹?印象中很少能见到慕容家主——慕容垂,那位一家之主很少来她与凝香居住的小院,他把更多的精力和时间放在了慕容家大公子慕容遥风和二公子慕容遥宇身上,她曾经跟凝香两个人偷看过他指导两位哥哥们习武,现在想来,那也不是自己的兄弟了,一时间,静婉心中的思绪有些错乱。
   
   “月落黄昏时,曲径通幽处,你来,我请你吃好吃的,给你讲故事。”竹林!静婉脑海中不自觉的想到了洪椿坪崖底的那座小竹屋,抬眼看去,远处悬壁的桃花灿烂如故,只不见那一袭浅墨的身影,瑜儿和众位小师妹们嬉闹的声音一点点充斥在周边,不会是幻觉吧,也许什么都不想,才是最好的,至于晚上,突然有那么一点期待,又有那么点恐慌。
   
   谁知,一过午后,原本灿烂的大晴天一下子变了脸,淅沥沥的下起小雨来,春天总是多雨的,静婉坐在房檐下,看着院子里被细雨打碎的一地乱红,心也被扰乱了,春雨最是琢磨不透,有时连绵好几日,有时不过一时半刻的功夫,然而这本来定下来的心境,却还是被这淅沥沥的小雨扰出圈圈涟漪来,去······还是不去呢?
   
   瑜儿和静含师姐带着几个小师妹在院子的药棚里忙着整理刚收进去的草药,春天是采集草药的重要时节,奈何天工总是不作美,三天两头说下雨就下雨,从剑阁采回来的白英和蒲黄,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药材,但总不能糟蹋了,于是这抢救草药的大戏就经常在私语台上演。
   
   往往这个时候,瑜儿是不会让静婉帮忙的,生怕她着凉或累着,静婉坚持了几次,发现大家都小心翼翼的,反而自己显得碍手碍脚,索性坐到一旁看大家忙碌好了,也省的大家挂心,只是会在屋角支起一方小炉,熬些祛春寒的汤药,等大家忙完了分给大家喝。
   
   静婉注意着汤药的火候,然而手中不由自主的摩挲着袖中红尘的盒子,很奇特的手感,初时感觉微凉,但并不会像一般金属那般冰,一会就变的温热起来,仿佛将手上的热量都储存起来一般,再一会仿佛觉得有热量传回手上,静婉觉得,就像是一种交流,让她想起来小时候跟着无痕哥哥偷偷跑去茶楼,那些说书的先生说的那种武林高手互相传递内力什么的······然而,无痕,不知道他现在还好吗······
   
   一时有些发怔。
   
   “婉师姐,婉师姐!”
   
   “啊,哎呀,还好没过!”
   
   待静婉反应过来,药架基本收拾妥当,瑜儿和静含师姐在做最后的整理,小师妹们已经都围到这边屋檐下,静婉一时没注意,差点将汤药熬过。
   
   等给小师妹们分完汤药,瑜儿和静含师姐也收拾好过来休息。
   
   “婉儿,放了桃露了吧,还是你熬的药最好喝,你看把这帮子小妮子美的。”
   
   “是药毕竟三分毒,原本是怕她们不喝的,弄的都是味道好又温补的方子,结果也不能当果汁一般抢着喝啊,也是防着别真的伤寒,她们毕竟还小,山里天气又惯多变······”
   
   “天,臭丫头,你饶了我吧,天天听大师姐教训耳朵就已经要掉了,你这跟大师姐在一块,完全是得她真传啊,大师姐这下山去了,还留个话筒子在我耳边,不行不行,我喝完汤赶快的跑!”瑜儿说着作势要跑,静婉欺她一手还端着碗,挠的她连声求饶。
   
   一下午就那么说说闹闹的过去了,日头偏西的时候,静晨打着伞来接几个小师妹们回去吃饭。
   
   送走了小家伙们,私语台一下子又清静起来,这里本就离峨眉其他峰较远,慕湮师父又是个异常安静的人,大师姐常常不在,静含师姐自来谨慎,好在瑜儿生性活泼,自己虽然是热闹不起来的性子,但是看到大家玩闹开心,也就跟着开心。
   
   这些日子以来,由于瑜儿的关系,新上山的小师妹们都喜欢往私语台跑,她们多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年龄也都不大,最小的才4岁,大的也不过7岁,慕洺师伯也没安排太重的功课,主要让静慈、静晨两位师姐教教规矩,照顾起居。
   
   原来山上数瑜儿年纪最小,后来静婉上山,只比瑜儿小了半月,又天天嬉闹在一起,瑜儿瑜儿的叫习惯了,也不曾怎么叫过她师姐,这回子来了好些个小师妹,天天围着瑜儿,师姐师姐的叫,自然是让瑜儿身心愉悦,禀明了师父,慕洺师伯,便接下来教习的工作。
   
   春日里,静慈、静晨两位主事的师姐自然也是忙得不可开交,乐得有人接下这个担子,瑜儿也是尽心尽力,要不是担心静婉和师父,恨不得跟着住到清音阁去。
   
   晚饭后,瑜儿例常是要去清音阁监督一群小鬼练几遍剑式,一般静婉和静含轮流着陪她去。








































 
收拾了碗筷,静婉因为心里有事,不知道怎么讲,总是恍神,瑜儿觉得今天下雨,此刻虽已停了,山里的还是湿冷湿冷的,便叫静婉好好休息。
   
   待瑜儿与静含师姐走了会,静婉看看天色,这走到洪椿坪也就到黄昏了,心里正摇摆挣扎着,忽见师父正站在门外,几日不见,原本清瘦的师父更是脱形,不知道师父为什么总是那么瘦。
   
   “想去,便去吧,他······也真算是你舅舅,”只见师父递过一件白底红梅的披风给她,只交代了句“让他早些送你回来”,便转身回药庐了。
   
   静婉愣了下,回过神来,心中不禁雀跃,师父递给她的披风看起来是有些年月的,但养护的很好,料子与江南常见的丝、绵面料不太一样,更为轻薄一些,怒放的红梅一团团的瑰丽无比,明艳大气的花色流光四溢,却不失灵跃,静婉转身系上披风,意外的合身。
   
   行至洪椿坪的时候,暮色落下,正是黄昏时分,看那通向崖底的小路,显然是有人清理过,新铺了台阶,并不十分难走,下到崖底,年间傲雪怒放的红梅此时也披上了翠绿的外衣,与远处的青碧竹林融为一体。
   
   此时天色已暗,竹屋里并无灯光,静婉寻摸着,绕到竹屋之后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座孤坟,一片幽竹,一个失意人。
   
   倚着石桌坐在那里的显然就是早上传音的那位,依旧浅墨色的长袍,随性恣意,他并未回头看静婉,一直凝视着那座孤坟,静婉顺着看过去,孤坟收拾的很整洁,可见时常有人打扫,玉白的石碑上光洁如新,什么都没书写。
   
   “来,坐。”唐钰转头看向自己的外甥女,不禁愣住了,那一身怒火红梅在春日碧色的背景中,更具冲击力,袖风一起,掀开了静婉的面纱,果然明若朝霞的眸子,秀气英挺的眉宇,那生动的眉眼一如她。
   
   “舅——舅舅?”静婉有些迟疑,唐钰凝视她的目光太炽热,让她很不舒服。
   
   瞬间,那目光变的温婉如月,就仿若寻常亲人的那般,“要尝尝吗,这是大理有名的素心饵丝,荷香乳扇,都是你娘最喜欢的。”
   
   静婉到峨眉山的时间不短,但总是大灾小难的,只去过山脚下剑阁附近的一个小集市,而大理,虽说不远,却还未去过。
   
   石桌上备了食具,几盘小吃,还有酒。静婉夹起那层饼一样的小吃,外酥里滑,绵绵而化,唇齿间留有淡淡荷香,果然极对她的口味。
   
   唐钰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正如她当年一般的年纪,斟酒两杯,“尝尝,只是梅露酒,你娘给它起了一个极风雅的名字,称“岁暖寒香”,没什么酒劲,倒是方便暖暖身子。”
   
   小姑娘放下银筷,浅酌了一口,很快小脸便粉扑扑的,那双流动着星光的眼睛,更为动人。
   
   “我娘······你可真是我舅舅吗?可是······”静婉的眼神不由自主的飘向那孤坟。
   
   唐钰心底轻叹,侧眸看向那座孤坟,“你娘当然不是你慕容山庄那个‘娘’!泠儿她是唐家堡的二小姐,当年,我见到泠儿,也是在一个大年夜。”
   
   (未完待续)
































第六章 忆往昔眸若星辰
   
   蜀中的冬日,山青水绿,无风,但那无处不在的阴寒却丝丝侵入骨髓,难以抵挡。
   
   “咳——咳咳————”
   
   “阿婆,阿婆,我扶您到门口晒晒太阳去吧,今儿日头好,外面反而暖和的多呢,”昏暗的房间里,床上躺着一位老妪,补丁重补丁的被子下几乎没有起伏,露出的上半身瘦的脱去了人形,只有干瘪的面颊上浮着一层不正常的红晕。
   
   “好孩子,咳——阿——咳青有送米面来没——咳咳——”
   
   “阿婆——”守着老妪身边的不过是一个五岁的孩子,平时大家都叫他柳儿,原本唐家堡的唐青应该半月前送来的米面,到这会还不见影子,柳儿跑去找唐青问了好几次,不是找不见人,就听他推脱临近年关忙的没空,说过几天亲自送去,这就一直拖到大年三十,家中早已断粮多日,若不是靠着干笋干菇子撑着,这祖孙二人早就喝西北风了。
   
   看着孩子一脸为难的样子,就知道唐青那小崽子必然是还没送吃的来,可自己这身体——咳咳——咳——
   
   “阿婆,昨日我送柴草下山,田大娘答应多包些饺子给咱们留着,等下午我就去拿。”
   
   “孩子,难为你了,”冬日的蜀山,阴湿寒冷,不知道这孩子跑了几个山头才凑齐一捆柴草,“阿婆柜里还有些跌打药,一会你带去给田大娘,要好好谢谢人家!”
   
   “恩恩,柳儿明白,田大叔上次还夸我们的膏药做的好呢,贴上就不疼了。”
   
   “可交代了,别声张,堡里知道了总归不好。”
   
   也是半年前,山下的田大叔带着柳儿打柴,不小心腿上拉了个大口子,柳儿随身带着阿婆做的膏药,给田大叔贴了一剂,第二天就结痂不疼了,大夏天的也没化脓,田大叔觉得膏药好使,便拿米肉换了些,不知道怎么的被管事的小弟子唐青知道了,威胁他们祖孙二人,说这膏药是唐家堡的秘方,如今泄漏出去,便等着刑堂的人来吧。
   
   这好说歹说,将家里几件看的过去的衣服都送与了他,这事才算一了。
   
   后来才知道,这些膏药的做法乃是最基本的,大凡蜀中医馆多半会做,虽然也算是唐家堡的方子,却是公开的那种,但私自卖堡里的药,让堡里知道,虽不会有什么大麻烦,但顾及柳儿的身世,阿婆也只得对唐青一再退让。
   
   好在田大叔一家,总是照顾接济他们,平日里带着柳儿一起打柴采山味儿,还帮忙将阿婆做的针线活卖出去。
   
   本来日子过得还好,唐青那小子虽然可恶,但碍着阿婆的面子米面什么的拖个几日也会送到,眼看着年关将至,阿婆却一下病倒了,他欺负柳儿人小,扣下祖孙俩的口粮打牌输光了,便躲着推着,知道那祖孙不能耐他何。
   
   柳儿毕竟太小,阿婆虽瘦的厉害,也不是他能抱出去的,阿婆没劲起不来床,他就陪着在旁边说话,喂水,让阿婆好受些。
   
   中午熬了些菌粥,下午柳儿下山到半腰碰上田大叔送饺子上来,还送了些饭菜,又帮着提满了几大缸水,才回去。
   
   祖孙二人还算不错的过了一个大年夜,阿婆身体不好,早早就歇下了,柳儿收拾完东西,却睡不着。
   
   溜出屋子去,却发现下雪了,天地白茫茫的一片,绒绒地铺了厚厚一层,踩上去“嘎吱”“嘎吱”地响,柳儿小孩子心性,虽然天寒地冻,却还是贪玩起来。






































谁知脚下没留神,连滚带爬的摔下山去,不知掉到什么地方,浑身都火辣辣的疼,手脚并用的想找回去的路,越急越分不清是什么地方,平日里熟悉的山头此时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白毯,不知道摔了几回,手脸都冻得的没了直觉,脚下又是一滑,整个人悬空往山下跌去,迎面便是凛冽的寒风。
   
   “咻!咻!”两道红绫将他拖住,柳儿毕竟是山里跑惯的人,有了借力,很快稳住身形,回头看去,那万点红梅中,只见一双映着璀璨星光的眸子,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小鬼,你怎么样,”话音未落,那女孩儿一个纵身飞到他身旁,将他接到平地上去,仔细检查了下,只是磕伤,好在有雪,倒是不严重,只是这孩子冻得厉害。
   
   将小孩子先带到梅谷的屋子里暖暖吧。
   
   而柳儿也的确是冻的僵了,裹在被子半天才缓过劲来,仔细打量着四周,跟他住的地方完全是两个世界,屋里不见什么地方有火盆,却暖的紧,床帐周围有好几个灯座,照的亮堂堂的,随处可见各种珍奇的摆设,方才带他进来的女孩儿转过屏风回来,端来了一碗姜汤喂他喝下。
   
   “小鬼,我没见过你嘿!我叫唐泠,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儿那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可能是忙着给他煮汤,眉宇上,睫毛上还有方才寒气融成的细小水珠。
   
   “柳儿!”
   
   “柳儿?你姓柳?”
   
   柳儿摇摇头。
   
   “那叫唐柳儿?怎么是个女娃家的名字哈!”
   
   还是摇摇头,“不知道,阿婆一直叫我柳儿的。”
   
   “哦,可能是诨名儿,回来问问你阿婆,便知道你大名叫什么了,”女孩儿把碗放一边,“你住在哪里,这堡里的人,我都认识的,怎么没见过你?”
   
   柳儿想了想,“山上。”
   
   咯咯,女孩儿的笑声如银铃一般,弄的柳儿也不禁笑了,“小柳儿,咱蜀中最不缺的就是山了,咱都在这山上呢,你可记得怎么回去吗?”
   
   “我知道从家里去山下桐梓村的路,也知道怎么从阿青那往住的地方去。”
   
   “阿青?”
   
   “阿婆叫他阿青,我听别人有叫他唐青的。”
   
   “这我就知道了,唐青我认识的,他负责给氏族子弟派月例,咦?”女娃儿说到这里,眼睛突地更亮了,“难道说,你是我弟弟?我还有个这么可爱的弟弟呢!”
   
   柳儿看着眼前的女娃儿,十来岁的样子,明目皓齿,就像年画中走下来的玉女一般神采飞扬,方才披着的红锦披风早已解了放在小榻上,上身着荷叶开襟排扣小褂,里头衬着红底细碎银花的长裙,领口、袖沿、衣襟下摆都攒着白色的毛边,衬的整个人煞是可爱。
   
   柳儿第一次见有人瞧着自己的眼神是这种看宝贝似的,婆婆看自己虽然带着满满的疼爱,但总是更多的可怜,田家大叔大妈也是这样,阿青那些人就不用说了,总是讨厌他的,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平日里路上碰到的些个唐家堡的弟子,多是漠视。
   
   而这个才认识的唐泠不一样,虽然自己穿的又脏又破,又笨手笨脚的从山上滚下来,她就带自己回这么好的地方来,还煮了姜汤。还跟他说了这好些话,总之从未有人这样待他。
   
   柳儿目不转睛的盯着唐泠看,生怕自己一转神,就什么都不见了,只是梦一场。
   
   倒是盯得唐泠有些不好意思,“小柳儿,你在这睡吧,隔壁就有梅婆婆在,我刚才跟她交代过了,你若渴了饿了,有什么不舒服的,便叫梅婆婆来,她人很好的。”
   
   “可是我阿婆······”
   
   “你那么小,衣服都湿透了,外面下了雪,这会子出去铁定会冻病的,我会找到阿青带我去你阿婆那里,放心吧,小鬼。”说着,女娃儿俯身轻轻在小柳儿额角亲了一下,转身,拿了披风,转过屏风的时候,还回头皎洁的一笑,“要乖乖睡觉哦!”
   
   (未完待续)
  第七章 叹孽缘**燕落
   
   柳儿本以为会一夜无眠,谁料头一挨着淡淡梅香的枕头便沉沉的睡去了,再一睁眼,天已大亮。
   
   昨夜,唐泠抱他上床只是脱去了外衣,而现在却连里衣都换了干净的。
   
   柳儿赤着脚蹦下床,当着挨窗的小铜镜一照,果然,也有人给自己抹过脸了,竟然睡得这么死,会不会是唐泠?
   
   柳儿年纪小,只是下意识面红心跳,像是被夹了尾巴的猫儿似的,两三步蹦回了床上。
   
   “六公子醒了,可是饿了?”刚蹦上床,就见一个面目和善的老婆婆端着一盒子点心转过屏风来,看着与阿婆一般年纪,身子骨却明显健朗,声音也有穿透力似地,想必是唐泠提到的梅婆婆吧。
   
   柳儿有点不好意思,手脚都不知道往那里放才好,那婆婆将食盒放到桌子上,布好吃食。
   
   来到床边,自一旁的矮柜里拿出一套衣服来,淡青水墨的花色,领口,袖口也有防风保暖的白毛边儿。
   
   梅婆婆从容地给柳儿一件件穿上,一边穿衣一边与柳儿说话,渐渐地柳儿也不紧张了,偶尔还能搭上一两句。
   
   “我说,小孩子穿明快点的色儿也活泼,二小姐非给挑了这么一身,哎,别说,倒是真衬,跟画里走下来的童子一样。”梅婆婆给他穿戴整齐,洗漱干净,陪坐在一旁,看他喝粥,吃点心。
   
   柳儿从未吃过那么好吃的点心,差点呛着,惹得梅婆婆笑意更甚了,忙着给他倒些甜粥送食。
   
   吃了饭,柳儿跟着梅婆婆一起收拾了碗筷,出了屋才知道已经第二天晌午了。
   
   原来昨夜里风风火火的唐家堡二小姐雷厉风行的去找到唐青,那唐青以为事情败露想要插科打诨瞒过去,反而让唐泠看出了破绽,硬是拽着他带路去到柳儿住的地方。
   
   柳儿的阿婆病中睡的不安稳,发现柳儿不见了强撑着出门去找,没几步便跌在雪里,幸好唐泠他们到的及时。
   
   那阿婆原来也不是柳儿的祖母,而是***的乳娘,已故夫家姓韩,认识的人都称韩婆婆。
   
   韩婆婆好在身骨底子好,这又是唐家堡,多是舞毒弄药的行家,几剂猛药下去,大出了冷汗,日后慢慢调理便无大碍。
   
   唐泠安排韩婆婆与柳儿便住在了梅谷,这里原本就是当年大公子唐宁的居所,而梅婆婆亦是照顾大公子多年的嬷嬷,虽然曾怨恨柳儿的娘亲柳云淑,却在见到柳儿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孩子。
   
   梅婆婆与韩婆婆相处久了,竟然十分谈的来。
   
   而柳儿正式入了族谱,排行六,冠名唐钰。
   
   柳儿与韩婆婆原先住的地方叫做蚕峰,离唐家堡所倚的主峰虽相连,却只有一条小路想通,又大半被主峰影在阴侧,以前是用来种植一些喜阴的药材,后来因为地方偏僻,路难走,地方也小,便慢慢荒废了。
   
   柳儿的身世,在随后的几年里,唐泠锲而不舍的追问下,唐家堡现任大当家的唐宣也松了嘴,毕竟当事人都已过逝多年,犯不着再为难一个老妇与一个孩子。
   
   柳儿的父亲正是唐宣的大哥,上一辈中唐宣在族中排行老三,下面还有两个妹妹两个弟弟。
   
   大哥唐宁天资聪慧,无论武学暗器,药理毒术在同辈中都是佼佼者。
   
   老二唐齐是个游侠儿,自幼喜欢游览名山大川,族里长辈经过几番努力也没把他扳回“正道”上,最后索性随他去了。
   
   老三唐宣一向规规矩矩,本本分分,该学的倒是都学着,没什么特别出挑的,各方面却也都不错。
   
   俩个姑娘家一个醉心武学,后来执掌了武堂,一个偶遇良缘,早早的嫁到漠北去了。
   
   两个小的,虽然古灵精怪了些,却也都争气,后来一个执掌了毒堂,一个执掌了药堂。
   
   话又说回来,老大唐宁也许是太过醉心武学,年奔30还未娶妻生子,眼看着最小的两个弟弟都添得一双儿女,家里的长辈们一天到晚的轮番上阵耳提面命,也许是被说得烦了,唐宁寻了个任务,跑路江南!
   
   没想到转月间就带了个水灵灵的江南美女回来,叫柳云淑,是江南一家丝绣作坊家的女儿。
   
   转年,这柳家姑娘也争气,就给唐家堡添了一个大胖小子,谁知,满月礼上,这娇弱的唐家新媳妇却身手凌厉的刺杀唐家堡堡主,那射出的绣针虽被唐宁挡下,可绣针上用的却是无解之毒“弥留”。
   
   柳云淑一刺不中,抢走唐宁,最后双双坠崖而亡。
   
   后来查证,柳云淑的双亲曾被唐门门主误伤,中了“弥留”之毒,费劲千辛万苦来到唐家堡才知这毒竟然是无解的,弥留之际只来得及将**托付给江南的好友。
   
   谁知这女儿阴差阳错结识了唐宁,情投意合,互许终身,等知道他是唐家堡的人之后发现已经暗结胎珠,到了唐家堡更发现唐宁不但是仇人的儿子而且还被许意为下任堡主。
   
   几个月焦虑幽思,终于在满月礼上崩溃行刺,由于唐宁飞身相护,浸泡过“弥留”的绣针悉数扎在唐宁身上,柳云淑神智混乱再无生念,与唐宁相拥而落崖,了结一段孽缘。
   
   而那留下来的孩子便被遗忘在了蚕峰上,虽按着氏族子弟派着月例,却也再无人问津,只有柳云淑娘家带来的**照顾着。
   
   时间久了,这么大个唐家堡竟将他们遗忘了似的,派下来的月例层层克扣,到了韩婆婆手里竟连打扫杂役的分量都不如。
   
   勉强支撑着祖孙二人度日,柳儿稍微懂点事的时候就已经跟着山下的柴户田大叔一起砍柴,而韩婆婆毕竟是江南出身,也做了许多针线活计添补家用。
   
   当年唐宁夫妇俩人走的潇洒,小娃儿的名字都未定下,韩婆婆只知道自家小公子应该是行六的,也不敢叫六公子什么的,怕反而招惹是非,索性随了母家的姓,就一直小柳儿,小柳儿的那么叫了五年。
   
   也许那个大年夜带着某种冥冥中的召唤一般,让命运的齿轮咬合在一起,未来唐家堡的主人唐钰与日后掀起江湖波涛的怒火红梅唐泠之间的爱恨情仇就此纠缠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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