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识破女儿身
(《天龙八部》历史背景:北宋哲宗元佑五年—元佑九年或绍圣元年,公元1090年—1094年)
元丰八年,神宗死,赵煦(字佣,延安郡王)登基为皇帝,是为宋哲宗,改元“元祐”。元祐八年(1093年),高太后死,哲宗亲政,结束了垂帘太后和影子皇帝的年代。
虽然高太后垂帘,哲宗没有实权,但在哲宗登基时,雍王赵颢36岁,曹王赵頵30岁,论出身、声望、地位和实力皆有纂权野心,幸亏有高太后,才使得10岁的延安郡王顺利登基。
故事发生在元佑五年。
十三跪在微白的门前,腰杆笔直,双眸下垂,两只手虽然落在双腿边,却攥得紧紧的,流露出一丝紧张。
之初端了一碗药汁走进小院,看到十三,不由眼睛一黯,走近身边,他说:三公子,把药喝了吧,这药都热了三次了,再不喝,你的毒就解不了了。
看到十三仍一副不理不睬的表情,叹了口气,低着头准备离开。这里门里传出一个喑哑低沉的声音:之初。
之初进了门,看到屋内有些暗,也没有点灯,微白坐在案前,案上堆满了账簿和公文。他拿着一支白玉狼毫,左手抵住额,一副意兴萧索的样子。之初放下药碗,将灯点燃,说:门主,三公子还跪在外面,也不肯取出体内的毒针,也不肯喝药,再耽误一个时辰,这毒就难解了。
沉吟许久,微白说,唤他进来。
十三刚要跃起,麻痹的双腿,晕眩的头,令他不由一晃,重又落回地上,他倔强的撑起身子,慢慢挪进微白的屋门。一声“师傅”后,声音便哽住。忍了很久的泪珠,终于掉了下来。
微白将他抱起,放至内厢的床上,吩咐之初取出一块吸石、银盆、药囊,然后命之初退下,轻轻解开十三的衣裳,露出雪白的肩,只见肩窝处有几处深绿的血线,已向心脏方蔓延,这毒刹是华丽。将吸石放在伤处,四支牛毛细针吸出体外,用清水洗净,上药,冰凉的双手滑过肌肤,引起一片颤栗,十三低头头,仍是一言不发,只是嘴唇已被咬得出了血。
微白将十三的伤包好,一双黑到发亮,见不到底的眸子静静盯着十三,眼中涌起千言万语,却又最终化为一声叹息。
“之初,将三公子的物品拿到我后院的厢房,以便养伤”。十三听到,微微颤抖了一下,将衣服掩好,顺从的走向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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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和衣躺在床上,一时心绪如乱麻,这女儿身已给师傅知道,自己的痴恋也给师傅知道,这师傅却总是不发一言,这让自己情何以堪。看这白门是呆不长的了,还是待伤好后离开吧。
一灯如豆,微白对着一纸公文,笔上墨汁已干,仍悬在半空,失神已久。从十三五岁入了白门,拜在他的门下,他就一直以为这是个男娃,这十三女扮男装扮得甚像,蒙过白门众人及与他同入同出的2个师兄。他一直非常喜欢十三,因为他善良、细心,知道师傅一众喜好,所以微白出门时总是喜欢带他在身边,直至上一月,他亲自指点十三的软剑,突然发现有血滴下,他以为十三误伤了自己,仔细检查之下,才发现是癸水而至,至此才知十三是个女儿家。十三忍不住抱着微白的胳膊,嗫嚅着,师傅……微白肩膀一沉,将十三的手甩开,转身离开。自那天起,没有再和十三讲一个字。
十三自从跟着微白,一颗心便系在了这师傅身上,微白身材修长,举止优雅,琴棋书画武功无一不精,特别是一双眼睛,黑得沉不见底,让十三的心总是上下起浮,这感情的事就这样说不清道不明。她本想早早就告诉师傅,她本是女娇娥,却每每张口之际,却又说不出来。
一颗心时沉时浮,如在油里煎着,辗转反侧,一夜未眠。第二日清晨,她仍然男子装扮,依例去向师傅问安,却见师傅房中空无一人,之初走了过来说,门主有要事要办,四更便已出发,要三公子好好养伤。
十三想,这明明是躲着自己了,为什么还要赖在这里。不由掉头回房,将软剑缠在腰间,头发高高束起,一身黑衣,将脸和手的肌肤用药物变成黑黑黄黄,带了随身物品,从后山小径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