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儿慢慢的磨蹭过去,拉住云辞伸出来的那只手,眼眼里带着那么一丝希望,问云辞:“真的回不去了么?”
云辞不语,神色温柔宠溺,像小时候那样,在果儿的头顶揉了揉,慢慢的停在果儿的后颈,突然间内力催发。
下一刻,果儿眼前一黑,瘫软在云辞的怀里,昏倒的前一刻,心里却在愤愤的想着:“可惜了我那么多的鸽子汤与陪伴,这么多的额温情,居然都换不回他的回心转意么?”
云辞起身把果儿抱在床上,走到临窗的桌子旁边,叹气,提笔,一封诀别书跃然纸上:“果儿,此一别后会无期,望自珍重!”
收笔,**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果儿,决然的踏出房门,门外,一众亲随已经整装待发,云辞指了其中的一个,说道:“暗中保护她,等她醒过来以后你就可以离开了。”
“是!”待云辞和众人离开,被指的那个人立刻隐身在黑暗中,四周一点响动都没有,连带着那份昔日的温暖,一同回归于沉寂。
云辞消失的这段时间,鬼谷所向披靡,所到之处无一不臣服在鬼谷的剑下,十大门派转眼间只剩下了峨眉还幸存在江湖上,其他门派侥幸逃脱的人也纷纷投靠峨眉派,随着时间的推移,峨眉山早已经人满为患,却没有一丝的喧嚣,整个峨眉山,都沉浸在一种恐慌的气氛中。
“没劝住对么?”峨眉派掌门房中,掌门问立在眼前的女子。
“是,师傅明鉴!”女子掀开脸上的面纱,回答道
“还有几天能到?”峨眉掌门又问
“说云辞最晚明天上午,果儿大概晚一个时辰左右”女子回答道
“但愿一切顺遂。”峨眉掌门说道:“通知山上的人,备战吧!”
峨眉掌门的备战一出,整个峨眉山恐慌的气氛瞬间加剧升级,一夜无眠。
天将破晓,云辞带着鬼谷众人和在押的十大门派掌门,踏着晨光,出现在峨眉山脚下,从峨眉山上往下看去,黑压压的一片,让人透不过气。
峨眉掌门一声开山迎客,让所有人措手不及,此时此刻的情况,不应该是奋勇厮杀,与鬼谷血战到最后一刻么?怎么反倒开山迎客?
山门缓缓而开,漫山遍野的桃树开着大片大片的粉红色的花,空气中弥漫着桃花的香甜。
云辞为首,带领鬼谷众人一步一步走上通往峨眉的石阶,当年,送果儿来峨眉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时节,也是这么一步一步走上去的吧?
峨眉的校场临崖而建,一面是议事厅,另一面则是万丈深渊,偌大的峨眉校场此刻人满为患,所有人屏气凝神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年以及少年身后被囚禁的十大门派掌门,手中的剑恨不得立刻招呼在云辞的身上,救出自家的师父。
“来了?”峨媚掌门开口说道,语气熟稔的,仿佛是在对多年未见的故友说话
“来了!”云辞云淡风轻的说道,眼中也是平静的神色,丝毫不见当日见武当掌门时的狠戾。
“既然你顾念昔日恩情,我也就厚着脸皮和你打个商量如何?”峨眉掌门笑说道
底下的人面面相觑,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小一辈的江湖人自然不知道峨眉和鬼谷之间的纠葛,可被囚禁的十大掌门都是过来人,自然知道峨眉和鬼谷当初的情分,莫非事到如今,他们这些人,还有生的希望?
“你说说看?”云辞说道
“如今我要让你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显然是不可能的,既然如此,便由我峨眉和你一战如何?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峨眉赢了,你便放了众人,你若赢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如何?”峨眉掌门说道
所有人瞬间哗然,云辞的武功有多高,江湖人都是知道的,恐怕至今没有人是他的对手,峨眉派掌门最近莫不是习会了什么绝世秘籍?不然怎么会敢和云辞做这种赌注?
把所有人的身家性命压在峨眉派?有的人反对有的人同意,却都默契的选择沉默,开玩笑,现在自己就是丧家之犬,寄人篱下,自己单打独斗怎么比得上还有峨眉的庇护?峨眉派既然敢如此说,必然是有一些把握的,就算没有,那也是输了之后的事情,谁还会坐以待毙不成?再说,万一赢了呢?
云辞把众人的神色看在眼里,说道:“我鬼谷一路厮杀,十一门派之中之大门派都已经成了我的阶下之囚,掌门你如此说,是不是不太合理?”
“你说不合理,想必是考虑了我的这个商量?那有什么合理的办法,不如说一说?”峨眉掌门问
云辞挑眉,笑,说道:“我并非是不念旧情蛮横无理之人,当年云梦千秋惨遭灭门,我不报此仇,九泉之下的父母必定不会安泰,可冤有头债有主,掌门既然提起昔日情谊,我自然是可以给无辜之人有一条性命,掌门说我的话可对?”
“冤有头债有主,自然是对的!”峨眉掌门说道
“既然掌门如此说,我也就提一提我的办法,我可以和你峨眉派一战定生死,我输,从此大路条条,我鬼谷退出十大门派,和十一门派再无瓜葛,我赢了,世上再无十一门派!只不过,此一战的前提是,十大掌门今天就在这峨眉之巅,自刎以死谢罪,以告慰我鬼谷的亡魂吧!”云辞面色泰然的说着自己的提议。
所有人惶然,说白了,不就是十大门派掌门以死谢罪么?
峨眉掌门闭目不语,云辞说完了话也开始沉默,整个峨眉校场,全是窃窃私语的声音。
终于有一名弟子,持剑而出,向着云辞大声说道:“你好大的口气,居然敢让十大门派掌门自取性命?不过当日已鬼谷小子而已,今天我就先来教训教训你这黄口小儿!”
话音未落,一柄剑已经向着云辞而来,顷刻之间便到了云辞面前。
云辞看着那柄剑朝着自己刺来,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单手为掌,内力催发,排山倒海的气势直冲持剑之人而来,那弟子毫无意外的如风中的叶子一般,随着这一掌的气势飘零落地。
有人赶忙扶起倒地的弟子,那样子,已经是重伤之人。
死一般的沉寂再一次弥漫,只用了一招,就能退敌,云辞的武功已然又精进了。
同意这一战,十大掌门的弟子或许有生的可能,可若是不答应,难道要看着十大门派的所有人都成为鬼谷的剑下亡魂么?可答应了,难道看着自家的掌门真的以死谢罪?
“罢了罢了,一步错,步步错,我等早该以死谢罪,活到今天,已然是偷得浮生!”武当掌门开口
其余几位掌门虽有不甘,却也都不再言语。
话音一落,整个峨眉校场上的弟子已经跪下了大半,口中哀嚎叫到:“师傅不可!”
武当掌门却是不管不顾,问云辞:“就算我等自取性命,你拿什么保证若输了这场比试,就退出十大门派放过我门下弟子?”
“你可以不死!”云辞笑说:“那么你们十大门派便可以如同当年的云梦千秋一般,共赴黄泉!”
武当掌门愕然,过了好一会道:“罢了罢了,就算是活着也是废人一个,不如自我了断!还望你准守承诺!”说罢,抽出旁边鬼谷弟子的佩剑,往脖子上一横,武当弟子顿时哀嚎一片。
剩下的九个门派掌门见状,都明白了武当掌门的用意,他们在被俘之时,早已经被鬼谷废去平生修为,就算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峨眉派掌门虽然和他们不甚亲近,却是一个言之有物的人,既然能提出来这样的法子,想必也是有致胜的把握,自己不如一死换来门下弟子的一丝生机。
更何况当年,本就是他们欠了鬼谷的,如今还回去,也是理所应当。
一念起一念落,想明白了当中关节,九大门派的掌门对自己门下的弟子说道:“昔日恩怨今日了断,若你等今日生还,务必返回本门派,重整师门,休养生息,永不可与鬼谷为敌!”
话音一落,九大掌门纷纷自刎,徒留一众弟子哀伤不已。
云辞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幕,当年在云梦千秋为祸的时候,可曾想到会有今日?
“你看如何?”峨眉掌门说道
云辞沉默不语,这样,也算是大仇得报了吧?
全场只剩下哀寂和哭泣,却看见远处,一个红衣女子自山下缓缓而上。
峨眉派便有人报道:“师傅,果儿回来了!”
场中的人开始交头接耳,这个姑娘是谁?以往行走江湖并不曾见过?果儿?这个名字又有一点耳熟,等等,难道这位就是峨眉派哪位神秘的入室大弟子?
云辞耳中听着那峨眉女弟子的话,眼睛顺着是正在上山的红衣女子缓缓而行,心中自嘲:所谓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
自己早已经料想到,峨眉派不可能看着整个武林为自己所血洗,必然还会有什么后招等着自己,直到看见果儿,这个答案便已经基本明了,最坏的结果,也就是峨眉用果儿和自己一战,自己是万万不可能对果儿下手的,却也绝对不会放下这段仇恨,所以事情就陷入了两难的局面,这也是为什么在临走之前,自己把果儿打晕的原因,接下来,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当年的恶人自我了断,峨眉也算是全了自己的仇恨,也全了鬼谷和峨眉的情义,接下来,该是果儿代表峨眉,铲除自己这个为祸武林之人么?自己现在,就是那只马上被黄雀收拾了的螳螂么?
转瞬间,果儿已经行至崖顶,再也不复几日前相处时调皮的样子,不顾场中众人打探的目光,面无表情的从云辞的面前走过,单膝跪在峨眉掌门面前说道:“师傅,徒儿回来了!”
峨眉掌门抬手扶起果儿:“回来了就好!”
果儿站起,回头,眼中一片冰冷,对云辞说道:“这位想必就是云帮主了?在下峨眉派首席入室弟子,代家师向云帮主讨教!”
场中又是一片哗然,这位果然就是大家刚刚猜想的峨眉掌门入室弟子,传闻她很厉害啊!可这么一个小丫头,真的值得所有人都把身家性命押在她的身上?
云辞突然就笑了,说:“好啊!”继而又叫到:“轻尘?”
“属下在!”轻尘回到
云辞招手,轻尘附耳,两个人窃窃低语,在外人看来,就多了那么几分亲密和暧昧,可几声之后便看见轻尘大惊失色,紧接着高声说道:“不可!”
云辞却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说道:“就这么决定了,你退下吧!”
轻尘还要再说,云辞眉峰一挑,轻尘终究咽下了想要说的话,退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这二人的一番耳语自是引起了场中人的注意,奈何他们又没有那么好的耳力,听不见二人所说之事,也只能带着好奇忐忑的心作罢,继而再一次目光灼灼的看着这位峨眉首席大弟子。
云辞慢慢走到校场中的一侧,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伸手一只手,对着对面的果儿说道:“请赐教!”
刚才还视云辞为陌生人的果儿,这会看起来不知怎么,就有一点煞气外漏的感觉,看得场中的人心神不宁,这样一个小丫头,传闻不会是假的吧?她会有赢得可能吗?
只见果儿抽出佩剑,连一声请都不说,朝着云辞直直的就刺了过去,竟是最最凌厉的招式,可这是什么剑法?看不懂这剑法的套路啊?峨眉掌门不传之秘么?一开始就使出这样的招式,真的好么?
场中人纷纷摇头,一看就是未涉世事的小丫头,一开始就把自己的实力打给别人看,一点底牌都不留,还有什么胜的希望?
云辞躲过果儿的一剑,却并不出招,眼见着果儿的第二剑继续恶狠狠地朝着自己刺过来,这下子,场中的人全都看出来了,这峨眉首席弟子,这是带着一身怒气啊,恨不能将这鬼谷帮主一剑刺死才好!果然是峨眉弟子,嫉恶如仇!说不定还真的有胜算?
紧接着,云辞被果儿的剑刺的左闪一下,右避一下,几百招打下来,两人虽都没有受伤,却眼见着果儿的额头上已经出了**汗,云辞却仍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还抽空看了一眼场外的轻尘。
场中人再次唏嘘,完了,这峨眉首席弟子和云辞,这武功造诣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上好么?传闻果然不靠谱!
果儿还要提剑再刺,却听场外峨眉掌门一脸的淡定,说:“果儿,不可造次!”
果儿稳住身形,凶狠恶煞的看着云辞,最终收神敛气,说道:“请云帮主赐教!”
云辞终究没忍住,眼角眉梢都带上了笑意,众人再一次哗然:“合着刚才这小姑奶奶和人家打折玩呢?这可是生死攸关的大事啊,这样真的好么?”
果儿正了正神色,一招起,一套剑法,被果儿绵绵密密的使了出来,众人看着这剑法,眼尖的人自然是知道这套剑法的威力,再看看峨眉掌门胸有成足的样子,顿时心神大定,还是有赢得希望的!入室弟子不是闹着玩的!果然有真才实学!可刚才那一顿乱刺又是为了什么?
云辞也收敛起那一丝的笑意,开始专心致志的和果儿对打,场中的众人更是提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云辞心中盘算着,原来这丫头还真的学艺精湛啊,怪不得峨眉掌门放心让果儿对付自己,如果自己念着昔日情谊,对果儿手下留情,说不定,今天还真的是会败在这丫头的手中,可惜啊可惜!
这么想着,果儿的剑又辞了过来,一个错身,云辞听见果儿在自己的耳边恶狠狠地说了一声:“色胚!”
云辞愕然,继而再一次看向场外的轻尘,轻尘用一种诀别的眼神正看着自己,又不是生离死别,不至于这样!于是回了一个轻尘一个安心的微笑。
果儿看在眼里,怒气更胜,下一招便毫不犹豫的使了出来,好像立刻刺死云辞才解气一样。
云辞却一改刚才优柔的打法,真正的招招凌厉,果儿也打得机敏,眼见着云辞的掌马上就会伤到自己,也能巧妙的化解,场中的气氛立刻紧张到了极点。
又是几百招下来,果儿在云辞的进攻下逐渐露出万念俱灰的样子,云辞却一点手下留下留情的意思都没有,继续招招狠辣,果儿避之不及,一步步被云辞逼到了悬崖边上。
峨眉掌门看着云辞狠辣的招式,终于透出了一丝焦虑,自己算错了么?
果儿看着自己节节败退,今天真的已经发挥的很好了,眼睛的余光看着自己身后的悬崖,罢了,就这样吧,从小到大,自己始终都不是他的对手。
云辞又一掌袭来,果儿不退反进,生生的受了云辞一掌,同时一手持剑,毫不犹豫的刺在了云辞的身上,旋即用另外一只手拉住云辞的衣襟,一起往后退去,两个人借着云辞的掌势,双双向悬崖深处跌去。
这样的一幕在外人看来,竟然是果儿选择了和云辞同归于尽?!
崖顶陷入了诡异的寂静,这,这,这俩人,掉下去了?峨眉这个校场的悬崖,那可是万丈深渊啊!即使武功再好也是生机渺茫,何况掉下去的瞬间,果儿受了云辞一掌,云辞受了果儿一剑,俩人这是同归于尽了?
轻尘和鬼谷弟子即可奔至悬崖边上查看,也有峨眉弟子率先反应过来,匆忙奔至悬崖边上,那万丈深渊,已然空无一物,哪里还看得见一丝人影?
轻尘从悬崖边上站起,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带着鬼谷弟子回到刚刚站立的地方,强忍悲痛,**开始和鬼谷众弟子小声叫交代着什么,娥眉弟子把那万丈深渊看了又看,悲痛欲绝的回头看向自己掌门,只见掌门微微叹气,一扫手中的拂尘,摇头道:“也罢!”
场中人这才反应过来,云辞和这位峨眉弟子,同归于尽了!那么,自己可以活了?一瞬间,满心的喜色便溢在了脸上,可再一看峨眉派众人,他们的同门师妹可是为了自己选择和云辞同归于尽了,自己这样高兴,太对不住这位舍生取义的峨眉同门了,再一看自己自刎的师父,劫后余生的惊喜转瞬就被悲伤取代,这都是什么事啊!
“鬼谷帮主已然坠崖身死,不知鬼谷可还会信守你们帮主刚才之言?”峨眉掌门问道
“鬼谷向来一言九鼎,昔日恩怨就此了清,告辞!”轻尘站在脸色悲痛的鬼谷众人之首,语气坚定的说道。
峨眉掌门亦忍住哀伤,说道:“从此后,天下武林再无仇怨!你们都各回各的帮派吧!”
轻尘带众人向峨眉掌门抱拳告辞,率先走下了峨眉校场。
其他人如同做了一场黄粱大梦,神色恍惚,陆陆续续和峨眉掌门告辞离开。
一场武林浩劫,就这样匆匆忙忙惨淡收场,只留下峨眉掌门站在刚才果儿和云辞跌落的地方,久久沉默不语。
十日后,峨眉校场崖底。
“我胸疼,我肩膀疼,我胳膊疼,我头疼!疼疼疼疼!”一女子的叫声充斥着整个崖底,听那声音,中气十足,还有满满的娇憨在里面,哪像是哪都疼的样子!
“哦?肩膀疼?胳膊疼?胸还疼?我怎么记得我只用了一层的内力,不应该疼这么久 啊?”一男子眉开眼笑的从屋子外面走过来,手里还拎着一只兔子:“既然你哪儿都疼,想必也是吃不了烤兔子的,我就自己吃了吧!”
“兔子?哪儿呢?”刚才还喊疼的人风一样从床上飞起来,冲了出来,一脸娇憨:“我其实就那么一点点的疼,不耽误吃烤兔子的!”
“一点点疼?那也不应该啊,我记得摔下来的时候,是我反身垫在下面啊!再说我手里还拉着藤条缓冲了一下,你到现在还疼,莫不是还有其他我不知道的内伤?要不我给你针灸查探一下?”男子一本正经的说道
这俩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日从崖顶摔下来的云辞和果儿。所有人都以为这俩人已经离开人世,却不知道他们借着坠崖,躲开了凡尘俗世,结束了一场纷争,也躲开了武林纷扰。
果儿看着云辞手里的兔子,两眼放光,说:“不用不用,这只兔子就能治好我,快烤快烤!可惜没有那么多调料!”
云辞满眼得意的伸出手,问果儿:“看这是什么?”
“呀!你从哪里弄来的?!”果儿惊喜的看着云辞手上各式各样的调味料。
“山人自有妙计!”云辞一脸嘚瑟,眉眼间一派阳光明媚,和当初那个武当山誓要**雪恨的男子判若两人。
“哼!你不说我也知道,肯定是你事先准备好藏起来的!还想蒙我!”果儿对云辞的满脸得色不以为然。
“是是是,你什么都知道!”云辞一边笑,一边开始收拾手里的那只兔子。
不一会,兔子就收拾好了,果儿也已经把火堆支了起来,两人围坐在一起,一边看着兔子肉慢慢的在火堆上变成金**,一边慢慢的说着话。
“你说,我们俩是谁拐走了谁?”果儿歪头问云辞
“你说呢?”云辞问
“我觉得是我拐走了你!”果儿回答
“此话何解?”
“你想一想,你那天打得多狠 啊,要不是我受了你一掌,拉着你掉下来,你是不是真准备了结了我?其实你现在和我在这里,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对么?”果儿说着,语气也慢了,声音也小了。
“原来你这么想?那看来我那一掌的确是轻了点,我要是再狠点,你早就掉下去了,我也就不用挨你那一剑至今未好了,更不用和你在这荒山野岭困着!唉!”云辞摇头叹气说道
“我我我,我不是不知道你那一掌没用力气么,那一掌看起来那么吓人,我要是不刺你一剑,你再回手给我一掌,我还怎么拉着你跳下来,你不跳下来,我怎么办?”果儿听见云辞提起几天前的那一剑,心虚的急急说道。
云辞的一掌没什么力道,果儿那一剑可是结结实实的刺在了云辞的肩上。
“这么说来,还是我的错啊?我那招式却是狠了点,可不也没伤到你?要不然你早死了八百回了!”云辞说道
“谁知道你藏着这么多心眼,还有这房子,这木屋,你都什么时候建的?”果儿气鼓鼓的问道
当时从崖顶跳下来,本来是果儿拉着云辞,谁知道云辞一个反手就把果儿拥在了怀里,果儿一路被云辞抱着,又有很多藤蔓做缓冲,直到崖底,俩人也没因为坠崖受什么伤,最终,果儿被云辞带到一座院落前面,果儿看着眼前的院落,大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果儿和师傅早已经商量好了,师傅帮云辞结束当年的仇恨,了却云辞的执念,果儿带着云辞离开这哥武林,去过正常的生活,没想到,有这个想法的人不止她一个。
天知道,果儿和她师傅事先准备好的通往崖底的那些路和生生在悬崖峭壁上凿出来的落脚点,果儿根本一个都没用上,就这么被云辞带着来到了这里,最可恶的是,这个院子还一应生活用品基本俱全,就连伤药都有,就像是这院子知道会有人来住,还知道有人会受伤,事先把一切都准备好了一样。
“所以你说是谁拐走了谁?”云辞笑问
“哼,当然还是我拐走了你,你现在这是困在这里面出不去,你要是能出去,说不定就和你那美女属下双宿双飞了,还用得着在这里吃烤兔子!”果儿赌气一样的说道
“你要是吃醋你就直说,何必弯弯绕绕这么一大圈?我不过是和轻尘说了一些我走之后的安排么?还用得着你拿剑那么一顿狠砍?”云辞说笑着调侃
“你走之后的安排?那你可得安排好了,别回头她一直等不到你在疯了,可怜了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果儿回,这回,可真正是毫不掩饰的翻了醋坛子。
“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会和她说我会回去?万一我说的是以后我都不回去了呢?”云辞问
果儿歪着头看着云辞说话,回想起那日轻尘大惊失色的脸,这么说云辞真的早已经计划好了一切,甚至比自己还早,所以才有了这个准备充分的院子?
“如果他们都没死,你大仇未报,你还会和我一起跳下来么?”果儿认真的问
“他们不会继续活着的,”云辞目光深远的看向远处:“在古镇看见你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会有这一天,所以我不会自暴自弃,更不会和这个武林同归于尽,所以就有了那些后来,你和你师父的做法,只不过为我找了一个看起来更好的方法,就算没有你们,我也会有别的方法达到自己的目的。”
“什么目的?拐走我的目的?”果儿问
“你说呢?”云辞笑着说
不甘心啊不甘心,原来这一切都是云辞预料之中的事情?果儿跺脚耍赖:“我不管,反正就是我拐走了你!”
“行吧,你说是你拐走了我就是你拐走了我,可你是怎么知道我出不去的?又怎么知道我不会出去?”云辞问
果儿一脸震惊不解,似乎不大明白云辞的意思?既然提前建了这屋子,云辞自然是能进来能出去,可云辞现在这么说,云辞还是会出去,还是会回鬼谷?还是和那个轻尘约好了?
云辞接着说:“你以为我这些调料从哪里来的?这屋子准备的匆忙,只有最基本的东西,我又怎么可能事先最备好那么多的调料预备着?”
果儿继续看着云辞,你看看,还是要走的吧?
“我既然能进来,能建这个房子,自然就有出去的方法!以后自然也会出去!”云辞证实了果儿的猜想
果儿的心情大起大落的,最终还是一脸惆怅,就知道,这一切都只不过是暂时的,什么忘却江湖,什么过自己的小日子,都只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云辞怎么肯陪着自己,就在这山中的寂寥岁月慢慢老去?
“你还是要走的……”果儿慢慢念到
云辞看着失魂落魄的果儿失笑:“当然要走,不然某些小丫头岂不是要在这里闷死?吃不到李记的酱猪蹄,也吃不到桂华斋的糖粉,还吃不到澄阳湖的大闸蟹,我岂不是要被念一辈子?”
果儿听见云辞的话,慢慢的抬头,眼中全是不可置信,这,什么意思?
云辞继续说道:“再说,有个小丫头还想走遍大江南北行侠仗义,不出去怎么行?”
果儿的眼睛一闪一闪亮晶晶的看着云辞,这么说,云辞说的出去,不是回鬼谷,更不是去找什么轻尘,而是带着自己,真正的去过属于他们俩人的小日子?
云辞继续说:“等以后有了孩子,咱们可以一年出去几次,也带孩子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总这么不食人间烟火,万一养出个书呆子可怎么办?”
果儿愣住,孩子啊?粉粉嫩嫩的小孩子么?一家三口,或者一家四口,甚至一家五口的日子?对了,还得想办法给师傅报个平安,也告诉师傅,自己当初没有看错人,不管是谁拐了谁,结局都是一样的,还要再买一些被褥什么的回来,那张木头床真硬,一点也不舒服……
等等,我什么时候答应过给他生孩子?遂对云辞怒目相对,一张笑脸也羞的粉红粉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声大笑,充斥在山野间。
或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不,这就是最好的结局。